别说东道西地在这浪费时间,最后耽误大家发财,就你去吧。”
“啊?”小个子一脸惶恐,但还是依言挪到了水边,只是见那潭水幽深像是猫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一个哆嗦,回头看着发财,“财哥,我、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图野有些不耐烦,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叫你去你就去,别让我催你。”
虼子惊叫一声一头栽了下去,一落水他就拼命想往岸上爬,然而就是这一两秒钟的工夫,潭中突然哗哗作响,几乎同时他身下渐渐泛起一股血色,像是他身上哪里受了伤,伤口正流血,但很快我意识到那“血”不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而是它——不,是它们——正往他身体里钻。
它们源源不断地从潭底涌来,仿佛另一股激流,搅动着水潭里的水像是沸腾了一样急剧涌动着。我想起雷子死的那个晚上,原来当时是血藻在往外爬。
“退后!”西爷意识到不对,当即一声令下示意我们退回到岩缝中。
“啊!”虼子一声惨叫。
或是因为遭受的疼痛过于剧烈,他整个人都在扭曲、抽搐,却仍不忘挣扎着想爬出水潭,可惜这终究成了妄想,他只爬了两步便朝我们伸直了双手一动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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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样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不管是在他四肢中还是腹腔里都有什么东西正疯狂蠕动,很快他就像一只被吹起来的气球鼓鼓囊囊地半漂在水中。
我不禁想起当初冲子的死状,会不会那些丹砂上也附着了类似的东西?难怪它们能将那些蛇形尸狩杀个片甲不留……
我沉思的空当,虼子原本浮肿的身形又渐渐恢复了原样,不多久他脸上、手上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褪去了血色,呈现出一种若隐若现的半透明状,笼罩在众人的手电光中活脱脱一盏蒙了皮的灯。
所幸那些饱食的血藻并没有蜂拥过来继续攻击其他人的迹象,它们退回到水中重新在虼子身下凝聚成一片猩红,然后飞快散去彻底消融于潭水之中。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我们和虼子就这样无声地对峙着,直到他被顶上掉落的水滴砸中,整个人塌陷下去成了一张扁而平的皮。
这样的人皮在过去的七天每时每刻仿佛都在我们眼前飘荡,但我们还是第一次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吃成一张皮的整个过程,它剥离了属于黄泉旗的离奇和诡谲,将藏在它背后的死亡血淋淋地展示在了我们面前。
有人忍不住蹲下身呕吐起来,食物反刍的酸臭味瞬间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开。
不巧此人也是发财手下的一个小弟,我记得他好像是叫阿鳔。发财刚刚丢了面子又折了人手,正窝着一股火,见状照着阿鳔后背就是一脚:“一副没出息的怂样,死了也活该!”
图野看得不耐烦,朝所有人挥挥手:“别吵了,原地休息,随时待命。”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西爷:“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祭完旗它们就会回自己老巢休眠吗?那刚刚是什么?”
“那七张旗怕是出了问题。”西爷脸色也是一沉,“要么是在黄泉旗做成之前有其他活人直接接触过人皮,要么就是有人喂他们吃了死人血。”
他拿眼睛瞟了瞟我:“董六的尸体当时我就叫人处理掉了,除了谒灵人怕没有人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说者有意,图野这听者也有心,他目光一凝,也转头看了看我,然后一边摩挲着指间的手饰一边缓步走了过来。
一看他这反应,冯霁立马紧张起来,不过在她上前拦住他之前,我抢先一步将她挡在身后,然后示意她跟拐爷他们去一边休息。冯霁本不肯,得亏拐爷心如明镜,知道她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强拉着把她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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