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渊之下怎么还有一座允山城?
一时间我又惊又疑,但一回想起石碑上的内容我恍然大悟……不对,真正的允山城应该是眼前这座,毕竟允山王是“于允山之下筑允山之城”,而上面的圆形城池其实是修在山腰上,此处才是山脚。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念头,第八代守幡人能修建出如此规模的隐居之地,人数之庞大绝非普通的家族可比,即便将镇守镇龙幡的任务交接给了游家,他们会不会还一直生活在允山城里?
“咱们有救了。”我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王顺宁,然而我背上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我连忙将他放下,一看他紧闭的双眼、发青的脸色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再一摸他的脉搏已经极其的微弱,可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下没了主意,最后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朝城里走去,不管他是因为伤势还是别的陷入昏迷,尽快送他就医是唯一救他的办法,那么我必须找到出口或者能帮我的人。
可惜我实在高估了自己的状态,走了没多远我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清醒我已经躺在文城医院的病床上,旁边坐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游典,估计他赶过来非常匆忙,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疲惫,见我坐起身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醒了?”
想起他之前对我的忠告,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我记挂着王顺宁只能硬着头皮问他:“跟我一起的那个小兄弟怎么样了?”
“好得很,今儿一早还吵着要进来看你呢。”他扯了扯嘴角,“倒是你,恐怕遇上麻烦了,这麻烦还不小。”
“我怎么了?”我动了动手脚,感觉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儿发虚,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你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不然我也不好说。”
既然他问起了,我只得老实交代,最后歉意道:“这一趟我算是白跑了,允山天境中根本没有龙脊凤心盘残片的下落。”
结果他压根没放在心上,而是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看来我没有搞错,你的麻烦大了。”
我被他念得有些发毛:“你说的麻烦到底是指什么?”
被我一问他反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吐出一句话:“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小状况,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害怕。”
他越是这样,我心里越紧张:“到底怎么了?”
“怪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一个人身上疒气太重,最怕的就是失血过多,当时你一味地逞强,致使血液中的含疒量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浓度,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埋下了祸根。”
他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实情,“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我发现你的身体确确实实可以自己生成疒气。”
说实话我一开始没听明白,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之前你身上的疒气是从别的地方沾染来的,属于被侵染的一方,可现在你的身体正不断制造疒气,俨然成了疒气的源头。”
我有点蒙,不过我还是从他的前言后语中琢磨出了一丝端倪:“即便遇到一样的情况,这样的转变应该不常见吧?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惊讶。”
“当然,我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敏疒体质的人,也见过耐疒体质的人,但一个活人居然可以成为疒气的温床,别说见过我是听都没有听过。”他如实点头,“因为体内疒气浓度激增就变成疒源,恐怕你还是个孤例,这也是我不敢就此下定论的原因。”
“怎么会这样……”可惜我不是行家,思索来思索去也没个头绪,索性把我最担心的问题问了出来,也好有个谱,“如果我真的成了疒源,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