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认识并不是指我们互相认识,而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因为我对他身份的了解来自一则新闻——没错,就是前天我搜赵秉德三人的名字出来的那一条。
“这也太巧了吧……”我不禁感慨。
此人应该就是真正的孟传秋,比起那个脾气暴躁的小个子,他不仅身材高挑,气质也很儒雅,如果假的赵秉德不说话,和他倒是挺像的。
我忍不住朝孟传秋旁边扫了扫,果然看到一个老人,他正襟危坐在座椅上,正数着手里的珠子闭目养神,装修简约、人声嘈杂的自助快餐店恁是让他坐出了几分佛堂的恬静气息。
“看什么看!”青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小程倒是如一如既往的凶,不过之前那位只是长得凶人还是不错的,而眼前这位长得凶就算脾气好像也不咋地。
我低下头吃我的饭,没一会儿他们就站起身离开了,隔壁两桌也是和他们一起的,附近一下空出了一大片座位,不过很快又被其他人填满了。
赵秉德一行人的车就停在门口,看着他们挨个上车,我不由想道,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居然也会挤在服务区的小餐馆吃饭,不知道是他为人随和还是纯粹为了赶路节省时间?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都和我没关系,我吃完饭又去车上休息了一下继续朝目的地前进。
晚上九点零三分我终于到了源城,不过小庙村并不在县城附近,离源城还有两个小时的山路。
等我带着一身疲惫将车开进村子差不多快十二点了——因为路况不熟又经过长时间的驾驶,这最后一段车程我开得比较谨慎,不可避免地又耽误了一点时间。
虽说如此,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步行街依然游人如织,风格古朴的灯饰倒影在微波如鳞的河面轻轻聚拢又缓缓破碎开,相当有感觉。
这样的小庙村和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至少它要大得多,都快赶上一个城镇了,而且本地的旅游业开发得相当完备,各种旅馆、餐馆随处可见,外来车辆也不是一般的多。
我转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个车位,等把车停好我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连忙拿着东西下车准备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结果我还是低估了小庙村的受欢迎程度,接连问了几家旅馆都没有一间空房,就连一家看上去比较冷清的老旧招待所也告知我有人包场让我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我有些无奈,心想实在不行就在车上对付一晚上吧,谁让我什么都准备了偏偏忘了订房间。
我正打算往停车场走,一个原本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的长发青年突然站起身叫住了我:“喂,是不是要住宿,我那还有个房间,只收你两百块,去不去?”
入秋后晚上还是有点冷的,他却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无袖背心、一条花里胡哨的海滩短裤,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脖子上的金色链子在路灯下微光闪现,脱漆的地方露出了塑料的内里。
一看他这痞里痞气的打扮我就有点迟疑,没想到他还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嫌房钱贵,嚷道:“最少也要一百八,别犹豫了,你去附近看看还不一定能找得到呢!”
大概见我有点意动,他手一伸就要过来帮我拿包,我连忙道:“我自己来,你走前面吧。”
“怎么,担心我抢你包啊?你也不去街上打听打听,我邹友青出了名的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加没底了,好在他也没有往什么小巷子里钻,而是径直进了刚刚那家招待所。
之前还在柜台边算账的老板娘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偷偷往旁边的小食堂看了一眼,领着我绕过柜台进了后院。
院子里有栋装修老气但精致的小平房,中间两间和左边的都上着锁,只有右边虚掩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