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西城门外。
天空宛若巨大的黑幕,宝石般的星子在上面璀璨闪烁。
陆平衍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骑服。
青年将军神色隽硕地骑在高大马之上,肩膀直挺,脸色刚毅。
西疆路途遥远,这一行,又是风尘仆仆的一程。
他面上扬起惯常张扬的笑容,眼里中凝着一股浓重的深情和不舍。
原本他想将欧阳从霜送回府里,再驾马出城上路。
可欧阳从霜执意说她想亲眼送他奔赴西疆。
无法,他只能任由她在此处为自己送行。
他在马上,轻声对欧阳从霜道:“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欧阳从霜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马上的男子,欧阳从霜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像今日这样满过。
陆平衍又看向盛枷和夏桉:“你们也多保重。”
夏桉颔首:“陆将军一路顺风。”
陆平衍看着她:“夏姑娘放心,你拜托我的事,我定不负所托。”
夏桉感激道:“谢过陆将军。”
陆平衍又看向了盛枷:“这次也没顾上跟你比试一场,先攒着,等下次见面,我们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盛枷不屑地道:“随时恭候。时候不早了,上路吧。”
陆平衍最后垂眸看了欧阳从霜一眼。
然后高声道:“走了。”
说着,他高高扬鞭,调转马头,带着手下一群将士,骑马朝着西方奔腾而去。
欧阳从霜不自觉朝着那边追了几步。
霎那间,一行泪涌出了眼眶。
夏桉上前几步,挽住了她的胳膊。
“他不是说几个月就会回来吗?到时候他去府上下了聘,以后天高地远,你都可以随着他一起出行。”
陆平衍是个将军,注定有自己的使命,他们的爱恋也注定不会像世俗的恋人那般容易。
可真正的相守,从来也不是日日夜夜待在一处。
有时候看不到的相守,更加牢靠且安定。
陆平衍此生都不会负欧阳从霜,欧阳从霜自此之后,眼里也不会再容得下其他男子。
世间有情如此,便是幸福吧。
欧阳从霜哽咽地点点头。
看他无畏西行,她心里仿若生生扳走了一块。
他还没有走远,已经觉得思念有些震耳欲聋。
-
已是深夜。
欧阳从霜的马车由陆平衍安排的人送她回府。
盛枷一路不远不近跟在夏桉的马车后头,直到他们的马车到了夏府门口,后面的一人一马霎时加快了速度,朝着前面幽黑的巷子口扬长而去。
此时城内的蒸腾已渐渐退去,马蹄叩击青石板路的声响尤为震颤。
夏桉看着那抹很快就消失的背影,心里暗暗地想:今日之后,他当是会收起对自己的心思,应不会再对她有所纵容和保护。
他们之间,会停留在朋友的界限。
往后在他面前,自己应是要更加地恭谨严肃一些才好。
走上台阶之时,她脑海中倏地闪出一个画面。
玉潭之上,他纵身跳到了她们所处的断崖之上,顶着一双发红地似要吃人的眸子,从洞口朝着自己走来。
夏桉停下脚步,眨了眨眸子。
摇了摇头。
不必再想。
回到云芷阁,喜鹊和琥珀伺候夏桉洗漱。
今日这两个丫头玩得极为高兴,不停地在叽叽喳喳讲着今日的新鲜事。
临睡前,喜鹊想起一件事:“对了姑娘,你今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