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夏桉一直正襟端坐,微笑着看喜鹊和琥珀不安分的左顾右盼。
她温声劝道:“你们俩别兴奋得太早,现下还没出城呢,等到了城外,有的是让你们新奇的地方。”
喜鹊好奇道:“是吗?姑娘怎么知道,姑娘以前应该也没去过朱邑城吧?”
夏桉抿抿唇:“我听说的。”
实际上,这条路,她上一辈走过的。
陪着赵幽走过一次,为的便就是这个酒方。
赵幽此人还有个癖好,就是好酒。
前世朱邑城一带传出有一种好酒之后,便派了人过来寻找酒的出处。
直到他们大婚之后,终于通过朱邑城内的官僚,找到酒方的主人。
酒方的主人是一个姓尹八旬老者,这酒方是祖上传下来的,他本是想自己服兵役的儿子归来,让儿子将这份祖传酒方发扬光大。
不幸的是,他儿子死在了军营里。
为了替儿子收尸,他卖了几坛自己酿的酒,去往军营替儿子办理后事。
就这样,这酒就被世人发现了。
赵幽的得知后,亲自带着她去往朱邑城,找那隐居的尹姓老者。
老者没有后人,也不想这酒方流落到不知名人的手里,咬死不给他。
赵幽便硬生生,将酒方从尹老爷爷手里抢了过来。
害得老者卧病在床的妻子当场便被急得吐血而亡。
尹姓老者不甘心,听说赵幽是永定候世子后,他便跑到了京城,找衙门报官。
开封府却以他没有证据为由,直接将其拒在府门外。
老者不甘心,日日在府衙的大门外头控诉赵幽的罪行,几天之后的清晨,有人看到老者吊死在了府衙大门口。
结局实在令人唏嘘。
而赵幽不仅得到了那纯酿的秘方,还用着这个酒方开了间酒楼,赚得了大把的银子,供他吃喝玩乐,消遣快活。
思及此,夏桉心下沉了沉,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赵幽得逞。
算算时间,赵幽的人应该也已经开始找酒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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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马车出了城,直奔朱邑城的方向而去。
马车刚刚驶进官道,程鸽发现,夏府的马车居然也出了城,如今就在他们的后头,
他再次忍不住朝车内人道:“大人,夏府的马车居然跟着我们。”
车内,盛枷凤眸微抬,沉默片刻,“啧”了一声,道:“朝前看。”
程鸽只能又噤了声。
不能再惹大人了,大人近两日头疾有些严重,再惹他说不定会祭出他的乌寒。
后面的车内,喜鹊为夏桉泡了壶茶,摆上了几碟点心,主仆三人一边行路,一边说说笑笑。
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其实一路都跟着大理寺的马车。
正午时分,途经一个露天的酒肆,夏桉带领着众人停下歇脚,用些午膳。
大理寺行车没有歇脚的习惯,是以,盛枷的马车一路过了酒肆并没有停下。
程鸽回头看了看夏桉他们一行人,讷讷道:“以为她们故意跟着我们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酒肆里,夏桉带着众人在酒肆找位置坐下,点茶水,每人要了一碗面条和一些肉。
大家便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一阵铿锵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也在酒肆前停下。
一群身着墨绿色骑服的护卫下了马,将马拴在路旁的马栓上,呼啦啦也进了酒肆,在夏桉的隔桌坐下。
夏桉侧眸看了眼那些人的装扮,不动声色地转回头。
全都是永定侯府的府卫。
没想到,她竟真的碰到了赵幽派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