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何曾如此勇敢?他表现得就像个专业运动员一般——盘球,过人,射门,一气呵成;指挥,防御,反击,势如破竹。他是这支球队的灵魂与核心。最终,弟弟上演帽子戏法,带领‘莱茵队’赢得首胜。十一个孩子开始庆祝欢呼,孩子们的家长也纷纷鼓掌叫好。
看到眼前的场景,芬格里特不免生出一种恍惚之感——这不是她熟知的弟弟,这不是那个胆小怯懦、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男孩。他是个全新的弟弟,他也是个她根本不了解的弟弟。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开始怀念起那个总是躲在她身后的弟弟了。小小的,弱弱的,总是在害怕的,总是在依赖自己的那个弟弟。
安格斯在最后一球之前赶到。他喊得比任何人都大声,他表现得比任何人都兴奋。他还向别人高调宣布:我儿子,那是我儿子!比赛结束,安格斯进场。父子互相击掌,互相拥抱,然后共享胜利的喜悦。
安格斯何曾如此?他根本不喜欢弟弟。他不仅对他严苛,而且也不曾给过他太多的父爱。他很少抱他,他很少关心他,他只会凶他骂他吼他,尤其在母亲患病之后。她察觉得出来,安格斯对他是有怨气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气,就好像弟弟的到来是场意外,他根本不希望他降生一样。
小男孩因此把姐姐当成了妈妈,小男孩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脆弱。他连件玩具都不敢要……不,是什么都不敢要,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就会迎来安格斯的嘲讽与训斥。
“费赛尔,不要跟我无理取闹。我今天好不容易回一趟家,不是为了满足你那弱智般的心愿的。”
“你应该去玩洋娃娃,你应该去穿女孩的衣服。费赛尔,别给我哭,听到没?”
……
“一点男孩子的做派都没有,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你不会打回去是吗?还真是个废物!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你是个男孩子,你连打架都不会是吗?!”
……
难道他不知道这些话语,会刺激到费赛尔吗?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折磨自己的亲生骨肉。反之,他对柏妮丝可是尽足了父亲的责任,而且都把她惯成了人见人怕的知名‘恶女’。
他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妈,我厉害不?”正想着,费赛尔与安格斯已经走了过来,并同母亲打起了招呼。
“刚才摔那一下没事吧?”母亲关心的是弟弟的身体。
“没事,”弟弟咧嘴笑道,“小伤而已。”
“来,让妈妈看看。”
“真没事。”
母亲为他检查起手臂上的擦伤。其实并不严重,但母亲还是为他涂上了药水——随身带的。弟弟被药水灼得皱起眉。
“以后可得小心一些,这要是留下伤疤,可就不好看了。”母亲嘱咐他道。
弟弟晃动了一下手臂,然后像个大英雄似的说道,“妈,我真没事,这点小伤,根本微不足道。”
安格斯笑道,“老婆,男孩子有点伤疤才是正常的,因为这样,才能显得更有男人味啊。你说对不,儿子?”
“老爸说得对。”弟弟附和。
“男人味就是臭味。”母亲白了安格斯一眼,“安格斯,别把我儿子教成个莽夫好不?”
“老婆,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安格斯笑嘻嘻地回应,然后又对费赛尔说,“勇气与智慧缺一不可,费赛尔,你要时刻记住妈妈的话才行。”
“嗯,我记住了。”
……
午餐地点选择在了附近的‘亚当斯酒店’。法餐,颇为浪费,牛排羊腿鹅肝被安格斯点了个遍,期间他还多喝了几杯。他心情大好,因为上午的庭审很是顺利——开普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