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孽狂吗?”
朴松民愣头愣脑地回答,“哦……那我就睡客房……”
“呆子。”见状,芬格里特不禁笑道。
朴松民先是一怔,然后又憨笑起来。
哎,他怎么这么傻啊。
“过来帮忙,”芬格里特指挥他道,“这本,”她随手拿下一本书,“坐在那里慢慢读,不许打扰我。”她指向书桌。
“好。”朴松民走过来,接下书,又问,“那用我找出什么不?像线索一类的。”
“看书就好。”芬格里特说,“主要看故事,其他的你先不用管。等你看完了,把故事讲给我听就行。”
朴松民一知半解地说,“哦。”
其实芬格里特心里跟明镜似的,朴松民肯定不能从母亲的小说里找到什么线索,但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一直在这里发呆吧?所以她才给他安排了这么个任务。更何况,她自己也不确定在母亲所创作的故事中,是否能查询出她当年患病的真实原因。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要是什么都不做,这件事永远都不会过去。所以,继续下去吧,哪怕什么都不会查到,我也想深入了解下母亲的过往。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妍》的故事开始。
母亲写的是一个里民女孩,时间从战争爆发开始。背景是‘玛瑙区’的贫民窟。玛瑙区是母亲杜撰出来的名字,现实中的天照岛,并没有这个区。妍是随父母逃亡到岛上的。父母花光了半辈子的积蓄,才获得了三张最次等的船票——连座位都不配享用的船票。他们和一群人挤在船舱的最底层,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热气腾腾、充满噪音的日子里。只有少量的食物,只有少量的饮用水,只有巴掌大的生存空间。这艘船,是偷渡进岛的,期间还遭遇过其他国家军队的盘查。几个女孩被强暴了,几个逃兵跳海自杀了,那个负责偷渡的‘蛇头’,也死在乱枪之下。
后来,军队走了,新‘蛇头’又要求所有人重新缴纳‘入岛费’,父亲气不过,与其抗争,然后被捆在甲板上,暴晒了三天三夜,事后又大病一场,差点死掉。至此,这个家庭为数不多的积蓄,被掠夺一空。
那年,妍五岁。这一路,她的眼泪似乎都流干了。
入岛之后,偷渡的人只活下来了一半。他们本以为自己会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可事与愿违,还没等他们进入安置区,母亲便无缘无故得了一场重病,撒手人寰。妍都不会哭了,她不停地拖拽母亲的手,试图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认为她没死,她只是睡过去了而已。直到父亲把她抱走。
“母亲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阳光爆裂,她的头发就像一团绽放的火苗。我还记得她昨天安慰我的那些话——妍,快到了,我们就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就有水喝了。母亲没有骗我,当天下午三点三十三分,我们抵达了安置区,并收获了食物和饮用水。但我的妈妈,却永远喝不到了。
在我贪婪而又奢侈地享用着这一切时,我突然想到了我的母亲。我放声大哭,不知是因为这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是因为失去母亲的悲痛。
父亲,抱住了我。他在我耳边喃喃:妍,我们活下来不是?对吧,我们活下来了……所以,别哭了……妈妈听见会不高兴的……妈妈在天上看着我们呢……
我仰望模模糊糊的天空,心想:可是,妈妈会听见吗?可是,真的存在天堂吗?死了好多的人,为什么,上帝会视而不见呢?”
天照岛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