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涟漪般在地面上绽放;然后是那支隐藏在起重机下面的集束光枪,它伸缩出来,自动瞄准了正在下落的武装机器人士兵。
“进入范围,格杀勿论!”
“收到。”AI在他的耳机里回应。
泥土很硬,他挖得很是吃力,但他又不得不挖。一锹,两锹,三锹……他的手在颤抖,他的手被震得生疼……
集束光枪开始反击,身后闪光不断。他没回头,他继续挖。
接着,有自上而下的射击声响起,然后是钢铁被子弹击中的声音,墙壁被打穿打碎的声音,还有悬于半空中,被光枪射穿金属的刺耳动静……再然后是一台机甲撞在黑色防护网上产生爆炸的巨响。
“已击中一名敌人……”
火光乍现,混乱一片。他还是没有停手。他的体力早已不支,他的脑袋如同被煮了一般昏昏沉沉。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他听到自己在大口喘息。
手好像早就不是他的了,身体也不是他的了,他只是在机械地、重复地进行着挖掘的动作。面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了,所有的声音也都融成一团,但他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工具。他认定了要挖出一个大坑,他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仿佛只剩下了这个。
身后突然出现一声爆炸,巨大的热浪将他掀翻在地。铁锹终于离手,他也趴在了地上。浑身疼痛,四肢无力,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起重机已被摧毁,光枪被炸得粉碎,只剩下了那个扭曲变形的底座。起重机上还摇曳着绚烂的火光,就像一面橙色的破旗。
墙体破败,院落颓然,还到处是不断升腾的火焰。
已有几名机器人来到了地面上,它们一边掀翻挡路的东西,一边向他走来。
防御系统中的高压电网也早已消失不见,他看到原本的位置上,分别站着一台正在分析处理武器残渣的战斗用工程机器人。
然后是鸡蛋,他的头没了。他的尸体躺在垃圾厂的正门口,正涓涓流着血。
接着是痨鬼,他跪在地上,面朝一台冰冷的机器,正大声哀求着让它放过自己。它没有放过他,它射爆了他的身体。
愤怒,他很想爬起来继续同它们战斗,可身体一点都不听使唤。内疚,他就不应该把他们留下,或许这样,他们就不会枉死于源义郎之手。悲伤,为自己,为他们,也为那功亏一篑的理想。还有绝望。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希望,即将在他眼前幻灭。
一台机器士兵来到他面前,像拎个小鸡崽似的拎起他,然后用瓮声瓮气的机械声宣布道:阿尔伯特·G·米列科,现以反人类罪对你处以死刑。此判决为终审判决,当事人不得上诉。
天照岛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