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说,“我这个月给他打了三次电话,他都没接。他好久都没回家了。浦田,对不起,又让你白跑一趟。”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那个逼仄的小屋。肮脏的榻榻米,父亲的黑白照片,总是怒目相向的妹妹,还有唯唯诺诺的母亲。心突然刺痛起来。他又开始在心里,抱怨起了自己的出身——为什么要把我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我他妈究竟是什么?你不帮我就算了,还总是找我要钱!我一个月才赚多少?你拿我当什么?奴隶吗?没钱,我没钱,别来找我了,求你了……
“栀子,你不要这么说,该道歉的是我……如果不是因为孝男那个王八蛋,我也不会来找信义……”浦田叹了口气,“算了,不找了,就当我……从来没生过这个儿子吧……”说到后来,他的语气就变得哽咽了。
“浦田,你先别急。我给信义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在哪儿。我们过去找他。”
三上连忙将手表的音量调低。但还是晚了一步——母亲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铃声响起,打破了黑暗里的宁静。三上的身体僵住,他已经不知所措了。
片刻后,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里面好像有铃声……信义他,好像在家……他可能是睡了吧,所以没听见敲门声。”
“那……那我们再等等吧……”浦田道,“我们等他醒了,再敲门……侦探很辛苦的,他最近一定累坏了……”
三上知道自己已经躲无可躲了,于是只好装做刚刚睡醒的样子,走了过去。他摁亮了灯,打开了门。
“信义,你在啊。”浦田刚一看到他,眼睛里就冒出了光。
母亲看了三上一眼。她在微微颔首示意之后,便迅速移开了视线。她面露尴尬的神色——她知道信义并不待见他们。
“啊,才睡醒,”三上极其冷漠地说,“刚才上厕所来着。”他堵在门口,并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当然,他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准备让浦田明天去侦探所咨询,他也准备说自己正在处理别的工作,然后让浦田去找其同事处理此事。
“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
浦田悻悻一笑,又慌张又卑微地说,“还是为了孝男的事……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你们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天照岛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