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特意把松野叫来,是想让他重回一线。经理认为:总部高层大换血,现在正是松野建功立业的好机会。而且他还对尤金不满,他说尤金是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根本不堪重用。
当然,这些话是在开完会后,他同松野在私底下说的。
经历了那些事后,松野早就心灰意冷了,所以他没等经理劝说完,就明确拒绝了这个提议。
“折腾大半辈子了,我想歇歇。现在就挺好,心里不用装那么多事,压力也没有那么大。我还是继续干我的后勤吧。”
经理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便让他回去再考虑一下。
‘封闭’的命令是当天下午下达的。傍晚时分,二十五个城区中的一半,都降下了四十年前所建造的那道铁闸门。城区与贫民窟正式隔离,每个区的侦探公会与治安署,都增派了人手。铁门外,临时救济站已经建立。凭身份信息,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和十五岁以下的青少年,可以领取两个合成面包和一瓶营养液,每天一次。救济站的开放时间为早八晚五,过时不候。
松野和杰诺也被临时派往了这里,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维持好现场秩序。
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什么混乱——三三两两推着手推车的老人获取了食物,从铁门旁的安检通道进入贫民窟;或谩骂了几句,跑进附近的小巷街道中寻找起了可以用于休息的地方;或像看戏似的坐在铁门边,笑嘻嘻地欣赏着这场闹剧的发展。
直到夜里九点多,混乱才正式开始——是由刚从‘乐园’下工的中青年贫民引发的。他们相当不满只有老人和十五岁以下的青少年才能领取粮食的规定,他们要求岛办公厅一视同仁。当然,这只是诉求之一,他们更大的诉求则是要求岛办公厅尽快恢复他们的生活秩序。
来自岛办公厅区代表办公室的负责人软中带硬、柔中带刚、恩威并施地同他们讲起了道理。但这些人根本不听,还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封闭要进行多少天?明天要如何去‘乐园’上工?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如果饿死人怎么办?岛办公厅会负责吗?
愤怒的抗议声越来越大。区代表办公室负责人的嗓子都快吼哑了,但也是无济于事。后来,他火了,要求侦探公会和治安署立即采取强制措施,把这些人统统赶出去。然而,就在冲突马上爆发的时候,总部和岛办公厅却突然来了一条命令——安检通道开放,早八晚八,各区务必做好安检工作——普通贫民可以放行,疑似帮派分子,不准通过。
安全通道只有两米宽,两米高,还配有安检设备。于是,‘封闭’变成了‘安检’,进入贫民窟的通路,也变成了这每次只能通过一人的狭小空间。
人们排起队,依次通过。直到将近午夜时分,今天的这场闹剧才算结束。安检通道关闭。
工美很不满意松野大半夜才回来,她又同他吵了一架。松野十分无奈,他觉得工美一点都没有以前可爱了——现在动不动就给我甩脸子,搞得像是我犯了多大错一样。解释也不听,就说我找借口……哎,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啊。
他这一宿基本没怎么睡,直到早晨六点,工美去拉面店上班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八点零三分,他被电话声吵醒——一看是杰诺打来的,于是忙不迭地穿好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门,直奔现场而去。
救济站撤了。各色贫民拥堵在安检通道处,像极了地轨站过安检的场面。这天也不平安,而且也发生了矛盾——是一个拾荒老人不满意安检通道的开放时间,与一名来自治安署的队员吵了起来。
老人阴阳怪气地说:八点才让进城,我捡什么去?屎都捡不到了!你们就不会四点来吗?起不来是吗?起不来不会倒班?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能睡啊,你是猪吗?
治安署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