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椰是怪物吗?奈佛问自己。并不是,他同自己一样,不过是奥丁为了某种目的的产物罢了。那多椰该死吗?他更不该死,他只是失了控而已。那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害多椰吗?他更不可能。
于是,他从石柱后走出,来到正门前。他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刚刚发现他的他们和趴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多椰看。他们怔住,脸色大变,满是惊恐。
尸体腐烂般的味道袭来,中间还夹杂着燃烧石块的烧焦气味,令人窒息,令人头疼;满地的子弹壳和那些掉落在地的、晶晶亮的鳞片混杂在一起,如同在阳光的照射下,色彩扭曲的垃圾山一般。
很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或惭愧、或惊慌、或阴沉地盯着奈佛。他们在想什么,他不清楚,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满腔怒火——多椰不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你们为什么还要杀他?那当初的我呢?如果当初你们有弄死我的手段,是不是也会把我给杀了?
康坦眼中有狡黠的光出现。奈佛觉得十分熟悉,片刻后,他便想起了这种的眼神的来源——便是那个满头枯草般的白毛、总是阴笑着的白发青年。
他意识到:康坦和白发青年是一路人,都是满肚子坏水的王八蛋。这种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奈佛,”康坦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呵呵,你不是在外面执行任务吗?父亲知道你回来了吗?”
奈佛没理他,依然冷冷地盯着他。
康坦讪讪一笑,指着多椰的身体撒谎道,“多椰发了疯,刚被我们控制住。我们正商量如何把他给弄进去呢……呵呵,你看他,变得这么大,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呵呵,正好,你回来了……奈佛,你肯定处理过比这棘手的事情,那就由你想个主意吧,大伙都听你的。”说着,又看向其他人,“你们都没意见吧?”
有几人附和道:没意见。
他们露出既带有敌意又充满漠视的眼神,并同时看向他。
‘他们这是准备集体欺骗我了。’奈佛意识到,‘可我什么都听到了,我怎么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隔着多椰庞大的身躯,隔着或明或暗、满地碎石瓦砾的仙宫正门,奈佛心中突然涌现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悲伤?痛苦?失望?惆怅?亦或是愤恨?好像都不是,那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就像有只猫在挠,而且猫的爪子还是冰凉凉的。他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邪恶。
这时,多椰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他高山般的后背向上突起,四肢勉强挣扎了一下——看样子,他似乎是想站起来;但他最终还是没能站起来——他的四肢略微支撑了一下,便又沉甸甸地趴了下去,再次掀起一阵尘烟。他低低哀嚎了一声,空气再次撕裂震颤,奈佛感到一阵心悸。
康坦等人连忙后退,还有人尖叫了起来——“又动了,又动了!康坦,快!再打他一梭子!快!”
康坦脸色煞白,一边后退一边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但他掏了半天也没能掏出什么来。很明显地,他已经被多椰吓破了胆。
多椰身上的鳞片开始闪光,然后脱落,劈劈啪啪如同雨落;康坦等人转身逃窜,惶惶如丧家之犬;多椰的身体上喷射出无数条如同石油状的液体;他开始颤抖,他开始痛苦地嚎叫;奈佛不自觉向后退去,他看到那根根的水柱如同喷泉一般,在多椰的身下洒出了一条河;多椰的身体在缩小,黑色的水流在蔓延;浑浊的液体泼洒得到处都是,原本是白色的瓷砖墙面,瞬间被涂抹成了黑色;不多时,多椰恢复了原状,他的半截身子泡在黑水里,就像一座死岛;那些掉落的鳞片徜徉在水面之上,亮晶晶的,就像波光粼粼的湖面;子弹壳和鳞片开始消融,就像融化的雪花一般;奈佛再次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因为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