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南王和一众官员走到皇帝身侧,故作惊讶地看着那差点被射成刺猬的龙辇:
“呀!皇上!这是怎么了?!”
话落,周围有些官宦抿唇憋笑,一个个盯着地面,自觉站好队形,不敢出声。
皇帝睨了南王一眼,再扫过那不堪入目的龙辇,甩袖冷哼一声,转而瞪着国师。
国师接受到皇帝的催促,端起一旁侍女端着的净瓶,拿腔作势地走到众臣前,清了清那含着一口老痰的喉咙。
“嗯哼哼横!”
“恩,吉时已到,诸位需抛弃杂念,接受甘露的洗礼。”
远远地,藏在树林里的文岁雪瞧见,国师站到皇帝身前,伸出标准的兰花指,捏起插入瓶内的杨枝挥洒。
随后一行行经过排队的官宦,继续挥洒杨枝上的水珠。
文岁雪震惊又迷惑,还以为会怎样怎样呢,结果就这?
不过,这什么神像,没见过啊。
洗礼结束。
国师回到侍女身旁,拿起托盘上的拂尘放在小臂内侧,端着廉正的架子,走到祭坛中央。
对着神像拜了三拜,伸出一只手指沾上供桌内摆放的红色印泥,往额间一点。
顷刻间,他如同鬼上身了一般,在祭坛前抽搐,扭动,活像身上长了虱子。
很快,恢复正常,国师面色凝重,拿着拂尘在祭坛周围唱跳rap。
“在下乃叽里呱啦,今日在此代表叽里呱啦,神啊!请护佑我们大樊国的帝王与子民吧!我们将为您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文岁雪看乐了。
这国师的业务挺广泛啊。
不仅是国师,还是个男菩萨,又兼神公(神婆),还兼唱跳rap,厉害啊。
看着站在众臣前的皇帝,文岁雪一手撑在身旁架好的机关弩上,估算着距离。
距离是可以,皇帝的位置离官宦们太近了,还是再等等吧,不然一会混乱了,皇帝肯定得抓人做掩护。
当然,就算皇帝拉人做掩护,文岁雪照杀不误,反正死的不是她,无所屌谓。
只是她还没到那么丧心病狂的地步,所以想再等等看,不行了再连着那些官宦一块杀了。
国师唱跳完,面色严谨地整理好有些凌乱的祭祀服,慢步走到皇帝面前俯首。
“皇上,可以上去上香,跪拜祈福了。”
皇帝神色威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走出一脚,他停顿了一下,侧头看向站在一侧的左右御前侍卫。
“左右御,你俩跟在我身侧。”
闻言,国师急忙开口:“皇上、、、这于礼不合。”
皇帝怒目瞪他:“你说不合就不合?”
老子刚才一直在被放箭刺杀呐,那刺客此时一定是在附近,严谨一点怎么了?
国师被他瞪得浑身一抖,差点汗如雨下,但还是解释道:
“皇上,在神面前,不可带有利器啊,否则,会冒犯神的。”
“要是冒犯了,神恐会降下神威啊···”
说完,国师已经汗如雨下,但依旧躬着身,不敢懈怠。
皇帝看了看左御和右御,再抬眼看看神像,随后沉眉陷入思考。
不带上,他怕自己真被刺客给弄死。
话说,这神会护佑他吗?
应该吧?
被刺杀这么久都活着,肯定是在护佑着他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神已经知道他犯下的罪孽,会不会就故意借此机会让他命丧黄泉呢?
不行,不能赌!
可万一神不知道呢,要是降下神威,自己也免不了一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