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被屠怕了。
“奴,奴婢这就去通禀。”
苏铄慌不择路地转身,手中浮尘都不留神丢在地上,连忙捡起,向后堂跑去。
不多时,曹芳战战巍巍地从后堂走来,却仍试图维持着帝王威严。
但一个十五六岁从未掌控过大权的皇帝哪来的什么天威。
虽然他此刻站在阶台之上,声音却有些颤抖:“相公....回来了。”
夏侯献朗声道:“臣请陛下恕臣之罪!”
曹芳一愣:“相公何罪之有?”
“臣在荆州收到陛下诏命,感激涕零....陛下有进取之心,志在天下一统,实乃社稷之幸事!”
“臣自当厉兵秣马,鞠躬尽瘁,一举荡平吴国,为陛下创下不世功名。”
“然....”
“太后有诏,臣不敢不从。”
曹芳听了半天这才发现,夏侯献的话术跟李丰拟的那封诏书如出一辙,到了最后一句话才是“图穷匕见”。
君臣二人相顾无言,各有各的心思。
虽然二人的争斗已经开始,但远没到彻底撕破脸的那一步,至少现在这个阶段,彼此还都需要一点体面。
曹芳初战败北,只能道:“相公无罪。”
“陛下。”夏侯献点头谢恩,又说道:“臣听闻了张美人等人的事。”
曹芳愣神无语。
“臣做主,使厚殡棺为两女出丧。”
曹芳心中叹息一声,竟是拜礼道:“朕,谢相公之恩。”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陛下不可。”夏侯献淡然道,“天下岂有君拜臣之礼?”
说罢,转身离去。
......
太傅府。
柏夫人端着食盘,缓步走着,来到家主的房前,方要迈入门槛,却发现身旁悄无声息的多了一黑袍男人。
“子元?”柏夫人讶异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来吧。”司马师语气冰冷,眼上的黑瘤显得格外怖人。
柏夫人没再言语,将食盘递给了他。
司马师端着食盘,缓步入内。
越过几道屏风,入眼便是一张床榻,司马懿闭着眼睛,似是入睡了,苍白的头颅枕在枕头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
司马师缓步上前,将食盘放在榻边的小案上,随后坐在榻沿,沉默不语。
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
沉默了许久.....
“何晏、李丰以皇帝诏,命夏侯镇荆,不从,乃还。”
司马师嘴巴张开得幅度很小,声音放得很轻,并且内容都概括得十分简洁。
许久没有回应。
又过了一会儿,司马师才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司马师附耳过去,只听道:
“愚蠢...”
“勿要跟二人有牵连。”
司马师微不可见地点头:“知道。”
出了房门,司马师面色凝重。
李丰、何晏二人的搅局,坏了他长线的计划。
当今皇后多病,恐难长寿,陛下于后宫又对他的女儿宠爱一时,日后未尝不能做个皇后。
如果能再等等,至少等到皇帝再年长一些,羽翼再丰满一些,他这个未来国丈便有机会坐上牌桌。
可如今何、李二人什么都没有,无异是以卵击石,简直愚蠢至极。
司马师庆幸,虽然李丰是他的外舅,何晏是他年轻时的好友,但这些年他始终跟他们保持着距离。
“大公子。”
忽然有家仆走来。
司马师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