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叫做“羞愤难当”了。
船舱内传来几声咳嗽,随后走出一名焦急的家仆。
王广见状朝着陈泰拱手告辞,旋即转身跑进船舱。
王凌正侧躺在船舱内的床榻上,在仆人的服侍下服用着汤药。
听到甲板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缓缓朝那个方向看去,随后摆摆手让仆人先行退下。
王广来到阿父身旁。
王凌问道:“公渊,我们到何地了?”
“前方就是项城了。”
“项城?”王凌神情一滞,缓缓道:“让大军在此休整一日吧。”
“唯。”王广应了下来,忽然见王凌硬撑着床板要起身,赶忙跑上去搀扶,“阿父,您这是要做什么?”
“进城。”
王广连忙劝道:“您身体还未恢复,不便活动过多,就待在船上吧。”
王凌沉声说道:“为父要去看看梁道。”
王广恍然,他知道阿父口中的“梁道”便是贾逵,阿父的发小,大魏的开国功勋之一。
贾逵在豫州刺史任上兴修水利、开凿通渠,深得豫州百姓爱戴,于是在贾逵逝于任上后,豫州吏民为了追思他,自发地为其刻石立祀。
魏明帝曹叡亲征淮南时便路过过贾逵庙,曾叹:古人只患不能立名,不患活不长久,贾梁道可谓是死而不朽。随后命令人把贾逵庙重新修整,供人奉敬瞻仰。
不久后,王凌在儿子王广的陪同下来到了项城的贾逵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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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庙的占地不算大,但香火却很旺。
抬头仰望着祀庙中央的高大泥塑,王凌一时间竟感到恍如隔世。
“你先出去。”王凌摆摆手,“我要跟梁道叙旧。”
王广只当阿父又犯神经了,并未多言,转身走出了庙厅,同时把门口的卫兵也给撤了。
王凌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盘腿坐了下去。
庙厅里安静了许久后,才又缓缓响起王凌那苍老中带着几分颓废的嗓音。
“梁道啊,老了老了,本想为儿子们谋划谋划,不料却弄得身败名裂啊。”
“哈哈哈哈~”他惨笑了几声,“你猜仲达会如何笑我?”
“我记得以前,司马仲达向来喜欢玩些鬼点子,可你偏偏不喜他这一点,但他很听你的话,只要你贾梁道开口说个不字,他司马仲达便老实了啊。”
“还有.....”
王凌一口气聊了许多往事,到了最后他大呼:“贾梁道啊,你应该最懂我的!我作为先帝的托孤忠臣,即便是晚节不保,也不失为大魏的忠臣啊!”
“就是不知后人会如何书写了......”
或许是因为在归路上有老友作伴,让他不再觉得恐惧。
王凌缓缓闭上双目,嘴角甚至还勾出一丝笑意。
..............
洛阳,太傅府。
“仲达,你这点小心思是骗不过司空的。”
“我知道,如今袁曹两家胜负未分,你想要待价而沽,可我告诉你,曹司空绝非常人!”
“看在我与你大兄司马伯达交情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小心玩火自焚。”
“梁道兄,我真是患了风痹!”
“你是什么你心里清楚,我言尽于此!”
“哎,梁道兄!”
“彦云兄?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中山郡上任了吗?”
“仲达啊,没什么事,我就是来看看你。”
“奇怪,我记得梁道兄应当在河东绛邑与袁军交战才是啊,怎会在来温县看我?”
“梁道兄!”
“彦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