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陵,县寺署堂。
“大都督,华容县令着人送来书信。”
全琮接过书信,摆了摆手,然后将信缓缓展开。
房内烛火忽明忽暗,他的眉头拧在一起,其子全绪见状赶忙问道:“阿父,出什么事了?”
全琮直接把信递给儿子,口中说道:“陆抗率众降魏了。”
“什么!?”全绪大惊,“这怎么可能。”
“那陆抗纵使对陛下有怨,可儿万万没想到,陆抗竟有胆量做出叛国之举。”
“这一切早有征兆。”全琮淡然道:“在陛下因太子之事质问陆逊以后,陆氏人人自危,不得不重新审视宗族的前途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门外进来一人禀道:“大都督,城外有人率军前来叫门。”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全琮随即向门外大步走去。
到了阙楼上,受到召集的吕凯、谢旌、李异等诸将已然在列。
全琮快步从几人身前走过,向城下望去。
天色昏暗,仅凭零零散散的火把很难看清这支部队的全貌。
正在这时,城下一骑驰马而来,口中大声喊道:
“我乃陆将军麾下,我军在前往华容路上遭遇了魏军伏击,不得已才折返回来。望通报大都督,放我等入城。”
闻言,全琮并未着急回复,而是捋着胡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竟陵守将吕凯见全琮迟疑不定,于是建议道:“大都督,魏军用兵奇诡,不如先让他们进城再说。”
“不可。”全琮当即拒绝,他旋即拿出那封信,交到对方手上。
吕凯让人拿来了烛火,眯起眼睛看了看,顿时脸色大变,口中喃喃道:“这不可能吧...”
谢旌、李异二将也围了上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全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几人的表情,心中偷摸盘算了一番。
不多时,他建议道:“在本督刚到这里时,便听闻陆抗有异心,欲行不轨之事。只是碍于证据不足,他又手握兵权,不得已才迁就与他。”
“可如今怎样?”他语气不满地看向几人。
见众人不语,他又接着说道:“此番他定是为了骗我开城门,所以绝不能放他入内。”
几人攀谈间,城下再次传来请求声。
全琮不想理会,可在这时李异却是提议道:“大都督,末将还是觉得不能仅靠一封书信就下定论...不如先只放陆抗一人入城,摸清虚实后再说。”
在他说完,当时就有不少将领跟着附和。
全琮一看这架势,瞬间觉得有些无奈。
这些武夫永远只相信眼见为实的东西。
这时,全绪对阿父建议道:“不如这样,就令陆抗单独进城,城内做好戒备即可,仅凭他一人一骑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听完这个相对中庸的提议,全琮目光扫了一圈,看得出来众将似乎都能接受。
“好吧。”他终于妥协,很快下令:“传我令,放下吊桥,只让陆抗一人进城。”
不多时,城楼上冲着城下喊话传达了命令。
收到消息的“司马抗”当时就惊了。
什么?让我一个人进城?
那岂不是有去无回了。
正在他迟疑之际,铁链摩擦的巨大声响传入耳中,同时城楼上再次催促,让陆抗独身入城。
司马昭拉了拉缰绳,似乎要有所行动。
这时,身旁的襄阳都尉胡烈问道:“将军,你要入城吗?”
司马昭瞪着眼睛,怒道:“玄武,你是想等我马革裹尸了,好继承我的太守之位吗?”
胡烈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