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日后也能到达司马昭这样的高度,如此晋阳王氏才未来可期。
“玄冲。”王昶转头唤了一声。
“阿父。”王昶的儿子王浑在身旁答应。
“此役过后,你不如去参平南将军事吧。”
“平...?”王浑反应了过来,“去跟司马昭?”
“嗯。”王昶点点头,“同样是弱冠之前出仕,人家在你这个岁数时便离开了司马公的庇佑,独当一面了。”
“为父觉得你该好好向司马子上学学。”
“是。”王浑点头。
结束短暂闲聊,王昶很快把注意力放回战场。
尽管投石车的攻势很猛,但它毕竟只是一个辅助,想要破城,最终还是要靠人。
现如今有一个问题始终摆在他的眼前。
这麦城于沮水和漳水交汇之处而建,尽管目前水位不高,但天然的护城河使得进攻方不得不耗费大量人力去搭建浮桥甚至是填充河道。
防守方以逸待劳,进攻方攻城难度将成倍数增长。
王昶心里清楚,大多时候的战场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计谋,有的只是实打实的拼杀。
他很快下令,先将四千余屯田兵拉向战场,一旦能成功搭设浮桥,抢夺有利位置,再派精锐前去。
午后,激战正酣。
王昶忽然收到了来自襄阳的军令。
与其说是军令,倒不如说是大将军给他的一份信件。
信中言:大将军欲挥师南下,顺汉水沿岸佯攻竟陵。
继续阅读
如若吴军不救,那便假意围城后向东而行,作势与我豫州军合兵一处,进攻夏口。
信中反复强调:如果王昶愿意配合这个计划,亦可在当阳分拨兵力佯装东进,再刻意露出破绽。
信中最后说道:我将真实计划毫无保留的告知于王都督,是因为我完全信任王都督。
当然,前线决策皆由王都督自行决断,如若无力抽调兵力,亦可不为。
王昶捏着书信,沉思良久。
首先,这计划目的是为了让我军主力虚实难辨,对自己大有裨益。
若是能迷惑吴军,让吴军误以为我军此役是要主攻夏口的话,
哪怕只能延误吴军十余日,都能争取不少珍贵的战机。
其次,一个给予自己充分信任,不玩微操的主帅实在是太过难得了。
这算是他跟夏侯献严格意义上的第一次共事,不得不说,印象很好。
王昶再一次抬头看向远方战场,时刻关注着战局。
等等看吧,一切都要等今日之战结束再做打算。
.........
武昌,丞相府。
陆逊摇摇晃晃,单是站立都很费劲,但他听闻孙权亲自从建业而来,竟是硬撑着从床榻上起来,换了一身常服,早早在大堂恭候。
“陛下,家父前几日神智迷离,一度...”陆抗心中满是埋怨,但却极力克制着没有表现出来。
“幼节,不必说了。”陆逊制止了儿子。
“伯言.....”孙权眼眶湿润地握住陆逊苍老的手,“何至于一病至此啊....唉!都是朕的错,都是朕的错啊!”
“大,大敌当前,想必陛下来此不是为了闲聊的。”陆逊没有一句废话,此刻他只想孙权坦率一些。
孙权随即严肃地说:“眼下,能救我江东者唯有你陆伯言。”
“只是...”孙权态度柔和了几分:“伯言还愿和朕,勠力同心吗?”
陆逊慢慢抬起沉重的头颅,惨白的嘴唇勉强勾出一个弧度:“老臣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