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的署堂内一片哗然。
庐江狩猎这几个字,在场不管是谁都能听着几个字的含义。
要知道,扬州的庐江郡是魏吴两国共有的。
差不多西起天柱山一带,经由巢湖南岸,东至堂邑一带,为一条分界线。南面由吴国占据,北面由魏国把持。
也就是说,吴国在长江北安是有一块缓冲地带的,这也是吴国能频频组织北伐的原因,他们可以利用长江,从江东不断运来辎重和兵源。
而庐江狩猎就意味着,满宠有意把削弱吴国在江北的势力。
不过眼下,真的是主动出击的时候吗?
带着这个疑问,当时就有人站出来讲话:“将军,我淮南刚刚经历石亭之败,三军士气低落,此时动兵恐怕不妥。况且现在正值隆冬之际,更不易行军啊。”
满宠没有理会,他捏着胡须,不动声色。
这时,距离满宠最近的一位身着灰色儒袍的儒士,似乎有话要说。
那儒士头发花白,看上去比满宠还要年长一些,他身上披着貂裘,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声咳嗽了几下,这才开口问道:“将军意在何处?”
众人这才发现,这才是这个时候该问的问题。
满宠只答了两个字:“东关。”
老者嘴角忽地露出一抹笑意。“将军此举可不像是狩猎。”
东关也叫濡须口,是吴国从江东北上庐江最重要的港口之一。
若是真能拿下东关,吴国将不得不从皖口北上,但皖口距离合肥太远,舍近求远地绕一大圈只会徒耗军力,除非吴国放弃攻打合肥,否则他们决不允许东关失守。
故而,满宠意图攻打东关的凶险程度就不言而喻了。这对于魏吴两国都是生死之战,战端一旦开启,势必会变成大规模战役。
满宠看着身旁的老者,“伯然何意?”
伯然乃是赵俨的字,他是东汉末年颍川“四大名士”之一。加入曹魏阵营多年,曾任诸多官职,而他的上一份工作,便是大司马曹休的军师。
当然,他曾经也力劝曹休不要冒险西进石亭,石亭之战他并不背锅。
赵俨身子一斜,伸手把肩上的貂裘拽得紧了一些,“满将军的府上还真是冷啊。”
接着说道:“将军此役胃口很大,我淮南要积极备战才是。既然将军已经决定,我等依令行事便可。”
“可是赵公,东关一直是吴国重兵把守的要塞,想要攻破谈何容易?”忽然,队列中的一名武将出言打断道。
此人名叫乐綝,曹魏名将乐进的儿子。
乐綝身旁的张虎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末将听闻,东关背靠长江,就算我军能一时取胜,但也不能阻挡顺江源源而来的吴国水军啊。”
他是张辽的儿子。曾经张辽乐进共同镇守淮南多年,时至今日,他们继承了父辈们的遗志,继续为大魏镇守边疆。
在张虎眼里,这怎么看都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张将军,稍安勿躁。在下以为,满将军自有他的打算。”就在这时,赵俨身旁的一位白衣男子开口道。
白衣男子模样清秀,他整理了一下他的发冠,转身拱手向满宠请教。
他是李祯,李典的儿子。他和另外名将之子不同,并没有投身行伍。而是依靠自己的学识,在将军府做一策士。
满宠见众人停止了议论,这才缓缓开口,但他似乎也不想过多解释,只是简单说道:“各位将军速速整顿兵马,等待本督的军令即可。”
满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此事务必要保密。”
众将得令后,纷纷离去,夏侯献也跟着告辞。
在路上夏侯献在想,为何王凌刚一被入狱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