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起床,院子外就乱哄哄的,两个小厮早就开了条门缝看热闹去了,看着看着,他们居然开了门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回来,厨子做好了早饭,异史山人跟和尚两人已经吃好了,在院子里踱步消食。
看到他俩回来,厨子没好气的各自扔给他俩一个肉包子,说道:“看什么那么入神,连饭都没赶上。”
俩小厮接过包子,两口就啃完了,包子还没咽下,就眉飞色舞的讲起了看的热闹来。
原来隔着半条街的一户人家,儿媳妇被捉奸在床,没脸见人就投了缳,万幸被救了起来,结果那儿媳妇的娘家人知道后不干了,一群人带着个尼姑,气势汹汹的打上婆家门,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说是那儿媳妇偷人都是那尼姑挑唆的,而那尼姑又与亲家母走得极近。
两家人一直没掰扯清楚,后来两个亲家相互揪着胡子告官去了,看热闹的人又跟着去了衙门。
他们想着到底有差使在身,就没跟过去,依依不舍的回来了。
异史山人听了俩小厮说的事,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这六婆上门,必定会家宅不宁。说起来,有个故事,就和尼姑有关。不过幸好,结局倒是好的。”
俩小厮立即手脚麻利的泡好茶,摆好座椅,安在小院一角清凉的地方,异史山人坐了下来,缓缓讲起了一个孙姓秀才的故事。
***
从前,有个姓孙的秀才,娶了一个世代仕宦之家的辛氏为妻。
辛氏新入门,她没有像其他新妇那样穿着开裆裤,反而穿的是前后裆都封起来的裤子,上门缝着很多带子,辛氏用这些带着将自己浑身上下束得紧密严实,拒绝和丈夫孙秀才同房。不但如此,她还时常在床头放着一些尖锐的锥子、簪子之类的物件,用来自卫,但凡孙秀才要挨到她边上来,她便毫不犹豫的拿起锥子或簪子就刺过去,孙秀才没防备之下,被刺了很多次,因此,他也不再强求和妻子同房,另外找了个床睡下。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孙秀才仍旧不敢和辛氏同房,即便夫妻两个白天遇见了,辛氏对孙秀才也从来没个好脸色。
孙秀才的一个同窗知道了这个情况后,私底下对孙秀才说道:“你夫人能喝酒不?”
孙秀才说稍微能喝一点,那同窗便开玩笑道:“我有个给你俩调停的法子,保准法子绝妙有用!”
孙秀才问什么法子,同窗神神秘秘说道:“你将迷药下到酒里,给你夫人喝下,到时候,嘿嘿嘿,还不是随你摆弄了。”
同窗笑得有些猥琐,孙秀才也跟着一起笑,心中也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孙秀才果然去找了大夫,问有什么法子可以使人迷晕,大夫告诉他,用乌头煮酒,人喝下去后便会昏迷,孙秀才心中暗喜,买了些乌头回去,然后亲自用乌头煮了酒,然后将乌头酒摆在屋里的桌上。
到了晚上,孙秀才另外给自己斟上没加料的酒,当着辛氏的面,独自喝了几杯,然后才睡下。如此这般过了三个晚上,辛氏也没过来一起喝酒。
这天夜里,孙秀才在床上躺了一会了,但看到辛氏却仍旧坐在那里,并没有如往常那样上床睡觉,孙秀才想看看妻子到底想做什么,他于是故意打起了鼾,装作自己已经熟睡。
这个时候,辛氏起身了,她来到桌前,取过乌头酒,放在炉子上煨热。孙秀才忍下心中雀喜,静待事情的发展。看来,辛氏终于忍不住了,自己连着几天当她面喝酒,真的馋到她了。
待到酒温好,辛氏倒了满满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她又给自己斟上一杯,这次,她约莫喝了半杯,剩下的酒,她重新倒入了酒壶中,然后才铺好床榻,上床睡下。
过了很久,屋子里再也没有声音响起,但灯烛却依旧明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