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赵东楼终于打开了话匣子,感慨说道:“老鸨将鸦头抓回去后,对她好一番教训,将鸦头打得皮开肉绽。接着,老鸨就带着人搬到了京都,她又逼迫鸦头接客,但鸦头却对你至死不渝,老鸨没法子,只好将鸦头关了起来。鸦头生了个男孩,生下来就被老鸨扔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听说被人捡到送到了育婴堂,想来,那个孩子现在已经长大了,他可是你的儿子啊。”
王文听到赵东楼说的关于鸦头的事,心痛的不可自抑,后来听到鸦头给自己生了儿子,万幸的是,这个儿子早就被他养在了身边。
王文内心五味杂陈,流着眼泪说道:“老天爷垂怜!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已经在我身边了!”
赵东楼惊问缘故,王文一五一十的将去几年前去京都偶遇王孜的事说了,赵东楼也感慨不已,连连道可真是天可怜见。
王文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会,便问起赵东楼道:“你现在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
赵东楼闷下一口酒,放下酒杯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和青楼妓子之间不能认真,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是没错的,我现在弄成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没什么好说的。”
原来,老鸨带人迁往京都时,赵东楼也带着货物跟着一起北上,那些笨重难以携带的货物,赵东楼就在六河贱卖了。
他们几人一路北上的开销,都是由赵东楼负责,老鸨生活奢靡,鸦头的姐姐妮子更是奢华,赵东楼一路上可以说是花钱如流水。
到了京都后,赵东楼仍旧和老鸨他们住在一起,因为妮子的挥金如土,不过几年时间,赵东楼的万贯家财就花了个精光。
老鸨见赵东楼没钱了,也便不再对他和颜悦色的奉承,反倒是日夜冷嘲热讽,成天翻着白眼对待赵东楼。妮子也渐渐的不在家待了,偶尔会去权贵之家过夜,后来更是好几天都不回来。
赵东楼气得不行,但是却拿妮子没什么办法,毕竟,她不是他的什么人,她是个妓子,本就是做的皮肉生意。
一天,老鸨出去了,鸦头恰好看到了赵东楼,她忙隔着窗子对赵东楼喊道:“勾栏院里本就没什么情意可讲,之所以和你缠绵,不过是为了你的钱而已,你要是对这虚假的情意恋恋不舍,不肯离开,将来必将遭遇大祸。”
赵东楼被鸦头这番话喊醒,可谓是当头棒喝,他像是突然从一个旖旎的梦中惊醒,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
临行前,赵东楼悄悄的去看鸦头,鸦头拿出一封书信交给赵东楼,含泪叮嘱赵东楼,让他务必将这封信送到王文的手里。
赵东楼将这些情况详细的向王文说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王文,王文激动的心、颤抖着手,接过鸦头的信,展开,看到上面是鸦头的亲笔,写着:
我知道孜儿已经在你身边了,妾所遭受的苦难,东楼君想必已经详细向你说过了。妾现在所遭受的这些,权当是前世欠母亲的,今生来偿还,妾没什么好说的。
妾被囚禁在幽暗的牢房里,暗无天日,鞭子打得我皮开肉绽、饥饿啃噬着我的五脏内腑,每煎熬一天,都如同是过了一年。
夫君要是没有忘了我们在汉口时,雪夜里单衣薄被无法抵御寒冷,相互依偎着取暖的日子,就该和儿子好好谋划,肯定能将我救出去。
我母亲和姐姐虽然对我很残忍,但她们终归是我的血脉亲人,你一定要嘱咐儿子,救我出来的时候,千万不要伤害她们俩,这是我的心愿。
王文读完鸦头的亲笔信,早已泣不成声,赵东楼苦劝了几句,但王文却依旧止不住哭,等王文慢慢的停住了,他郑重的谢过赵东楼,赵东楼临走时,王文还送了许多金银财帛给他。
当时王孜已经十八了,王文给了他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