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乍然大白天见到了鬼,吓得脸色煞白,紧紧的拉着儿子,想要找地方躲避。
聂小倩对宁母说:“妾飘然一身,远离父母兄弟,如今,蒙公子搭救得以脱离苦海,公子对妾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妾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高义。”
宁母见小倩和常人并没什么不同,而且她绰约可爱,对她的害怕也消了很多,也敢和她说话了,宁母说道:“小娘子看得上我儿子,老身自然是高兴的。但是老身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必须要承继宁家的香火,因此,老身不敢让他娶一个鬼妻。”
聂小倩见宁母拒绝了自己,便道:“妾一心报恩,实无害人之意,我一个黄泉之人,既然不能取得您的信任,那妾请以义妹的身份待公子,侍奉您老人家,每日晨昏定省,操持家务,您看可以吗?”说完,聂小倩一脸恳切的看向宁母,楚楚可怜。
宁母心肠一软,见聂小倩说得诚恳,便勉强同意了。小倩大喜,给宁母和宁采臣重新以义母、义兄的名义见礼,又打算去拜见大嫂,宁母阻止了她,说儿媳病得很重,叫小倩不必去拜见了,小倩听了,也没再要求去。
见时候不早了,小倩挽起袖子就进了厨房,代替宁母做了一桌饭食,她在宁家穿堂过户的,熟悉得好像是自己家一样。
天渐渐黑了,宁母一想到小倩是鬼,又开始害怕起来,便对小倩说该回去睡觉了,但她却并没有给聂小倩准备床榻。聂小倩知道了宁母的意思,起身向宁母告辞后离去。经过宁采臣书房门口,她正要进去,哪知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在门口徘徊,似乎在害怕书房里的东西。
宁采臣发现了在门外徘徊的聂小倩,就叫她进来,小倩说道:“兄长房里有剑气,十分吓人,回程时,妾不敢现身,也是因为害怕这剑气。”
宁采臣听小倩这么说,方才想起来,应该是燕赤霞送自己的那个剑囊的缘故。他起身将挂在床头的剑囊取下来,挂到了别的房间,聂小倩这才敢进了书房,就着莹莹烛火,找了个凳子坐下。
过了好久,俩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室内沉默了很久,小倩终于开口说道:“妾晚上可以在这里读书吗?妾少年时读过《楞严经》,如今也忘了大半了,夜里正好有空,不然,兄长帮妾找来一卷《楞严经》,妾有不懂的地方,正好请教兄长。”
宁采臣答应了下来,起身给聂小倩找了一卷《楞严经》,便又坐下埋头苦读,不再说一言。很快,二更天过了,聂小倩仍不提走,宁采臣便催促她离去,聂小倩满脸落寞,说道:“妾是个远离家乡的孤魂,荒郊野外只有荒墓一座,妾一个人害怕。”
宁采臣说道:“书房里并没有多余的床榻,而且,你我兄妹,还是需要避些嫌疑的。”
聂小倩听了这话,忙起身,脸上神情更加落寞,眉头蹙起,泫然欲泣,脚下似有千斤重,一步一步慢慢挪到了门口,真是一步一回头,奈何郎君是个铁石心肠,竟不出一言,只埋头看书,聂小倩一咬牙一跺脚,从容出了书房的门,走到台阶那里就消失不见了。
聂小倩走了,宁采臣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出神,他心里其实是十分不舍的,想开口叫小倩不要走,自己在别的地方给她找个地方睡下,但又怕母亲责骂,只好硬起心肠,看着佳人一步一回头的离去。
此后,聂小倩每天早早的就过来,给宁母请安,然后撸起袖子,洗衣做饭,扫尘擦洗,端茶送水,将宁母伺候的妥帖无比,到了黄昏时分,她就告别宁母,路过宁采臣的书房时,她总是进去,在烛下读上一卷经文,直到宁采臣准备就寝了,她才一脸凄然的离去。
之前,宁采臣的妻子病重,宁母操劳不堪,自从聂小倩来了后,小倩将所有的家务全包了,还鞍前马后的伺候宁母,宁母这日子就变得安逸起来,对小倩也越发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