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厘头的穿插了一篇小短文后,还是要回到十九岁那年的冬天!
期盼的那天终于来到,母亲风尘仆仆的骑着摩托车过来接我了,在母亲走进屋门的那一瞬间,总觉得眼眶里有湿润的东西在闪躲。
当着一楼门诊大厅那么多病号,我忍住了,激动,心酸,解放,救星,无数个字眼在脑海里闪过,心底的激动压抑着,不能太过于明显,但是多多少少有点难以控制情绪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那个叫幸福的女孩即将要“获救”了!
中午的午饭是母亲做的,而我在旁边打着下手,早晚要说的话,还不如趁早去说了,欲言又止了很多次,紧张中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眼泪也很配合的在飘飘洒洒,母亲很平淡听着我说出的原因,在我如泣如诉的低声解说中,母亲听完后眼角略显湿润了起来,最后点头默认了。
那刻我得到了渴盼已久的自由。像风一样洒脱,像雨一样欢快洒落。母亲的同意,意味着就要和这里的一切决离,没有半点的不舍,这里只有悲伤在里面搅合,我要学会闪躲。
午饭过后,舅舅碍于面子没有直接放下碗筷去午休, 大人们象征性的坐在沙发上聊聊家常。
在厨房洗碗的时候,听到母亲说出来的话,言语中全是谦卑……这两年来,幸福这个孩子在这里没少给你们添麻烦,虽说是外甥女你们也从来没有当外甥女看待过,一直是当做女儿来看待,心里也是很感激的,这两年地里的活也越来越多了,我在和她父亲商量着,想把幸福接回去,中午给她说的时候死活不肯,说还要带弟弟,还要在这里,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家里没有一个人料理也是不行的,只能这样做了,你们这边看能不能再找个合适的人过来,幸福过完年就不来了,在家里帮我们种地吧!
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我额头的冷汗是直冒的,可以把话说的这么委婉,真的是很佩服,既说的让他们心里舒服,也让我的离开不那么尴尬。
舅妈是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声音无比的激动:“回去种地?五姐你省省心吧,你已经在大山里一辈子走不出来,你的孩子还要继续走你的路?什么意思,山沟沟里有那么好啊,在这里到一定年龄我给找个平原地区的孩子,结婚成家,走出那个大山。至少不用在地里忙碌了,这会你还要把她带回去,走你走过的路,孩子这辈子不就是完了!你们山里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怎么都那么拗来!不走出大山怎么来改命啊!”
舅舅始终是一言不发,客厅里只有母亲和舅妈在关于我的问题在争辩着,像是针尖与麦芒的对峙,各抒己见。
显然母亲今天为了我是说出了多少善意的“谎话”。明显的感觉到舅妈的激动,在言辞不太恰当的时候,把山里人的尊严拉低了,而我更加的明确了我不能在这里的停留,真的是必须要走,与其在这里被人看不起,为什么不去找个让人看的起的地方!这里终究是拿着最低的工资做着最忙碌的事情,还要受一些委屈和莫名其妙落在身上的气,何苦呢!
当舅妈喊我过来的时候,我立马的放下手中的活,沾满水的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不安的走到了客厅里,看着三个大人同时投过来的目光,我本能的把头垂的低低的。
“你真的想走?”舅妈声音颤抖的问着。
我点点头。没有抬起头来的勇气,像是再次的被舅妈拿捏了!害怕至极!
“真的想好了?回去种地也愿意?”
我再次的点点头。
“你弟弟和我怎么办?”舅妈幽幽的问道。
惶恐中把头抬起来,却看到两行晶莹的泪水从舅妈脸颊迅速的滑落。心也在那刻被震撼了,这是鳄鱼的眼泪吗?我自始至终不相信舅妈还会用这样的方式来问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同礼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