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大一会儿,姨妈也在呼噜声中睡去,或许只有在呼噜声中才能把姨妈身上的疼痛打包带走。
而我还是如打鸡血般的清醒,这几天的经历对于我来说,犹如一场荒诞不经的梦,不断的切入到一个又一个场景,喜怒哀乐在里面演绎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宿舍里面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自己清醒的想着事情。时不时的伸出手去抚摸一下鼻孔,生怕再从鼻孔涌出一波暖流……
睡不着,过于清醒,归根结底就是怕再次流鼻血。
这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母亲脚肿的那个画面,此刻走到哪里我不知道,又要经历二十几个小时的颠簸,等到家了是不是又走不了路,或者说走路又像喝醉酒一般,我不得知道。只是在此刻担心母亲身体健康的时候,心里格外的难受,长这么大,自己也开始试着去关心身边的人,而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把自己封闭起来,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当做是路人!
看了看身边的那块破旧的夜光手表,已是夜里十二点,要赶快睡去,一直这么想,想到天亮了怎么办?不行,什么都不想了,逼迫着自己闭上眼睛,不去想任何事情,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梦境里,舅妈让我蹲在冰天雪地的院子里去手洗衣服,双手在反复的揉搓中已经失去知觉。如果上午这一堆脏衣服洗不完,舅妈白眼瞟来后,继而会对我一番数落。我怕舅妈刻薄之语,所以加快速度,奈何越是心急,速度越提不快,因为手真的没有一丝力气了……
害怕,恐惧,叹息之声里透出一丝绝望,犹如深陷到沼泽之地在大喊呼救一样,可是听到的只有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安静的院子里,飘落的雪花在院中懒散的旋转着,有好事之雪花想过来看热闹,歪歪扭扭的飘到自己的睫毛上,过了好久变为一滴冰凉的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再顺着脸颊滴落在的脖颈里,那是钻心的寒冷,寒风也不甘示弱,不停的发动猛力去吹啊吹,将头发吹的极其凌乱,试图来改变我的造型,让我看起来更加的狼狈。而我不为所动,也奈何不能动,默默的低下头去洗衣服,感叹着老天的薄情,怎么会有这样的天气!怎么风雨雪都来凑热闹,来看我劳动的过程!
这个梦很真实,区别于往常的一点一点的记忆。像是突然间有个拳头打过来,措不及防后身体突然痉挛一下,顷刻间把我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
抖动着身子醒来,使劲的喘着粗气,姨妈这时候已经起床了,小声的问道“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我哽咽的说道,试着去翻身的时候,枕头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我不知道这是泪水还是汗水?不过刚刚在惊吓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感到眼睛酸胀的难受,深呼吸一口,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枕头,似乎想再次去确认一下枕头上面湿的面积。
眼神空洞无力的看着接近透明的床帘,舍友们都陆续的起床在床前晃动,几个人叽叽喳喳的端着脸盆洗漱去了,我也不得不穿好衣服,疲惫无力的掀开帘子,洗漱后准备上班。
舅妈家的日子早就成为了历史,怎么还在梦境里循环播放?我这是怎么了,难道受过的罪还要在梦里复盘一遍?突然之间觉得造化弄人,逼迫着去忘记伤心之事,偏偏又萦绕在梦境里,那段时光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无数次的强迫性的干预忘记,好,我做到了,不去想。但是表面上云淡风轻,梦境中再次把自己捉弄!让那段刻骨铭心的事更加的铭记于心……
努力摆脱过往,寻觅新的生活轨道。以为自己就此可以脱胎换骨,开启新的生活,谁知过往经历的清晰画面出现在午夜梦回,怎么会这样?我害怕舅妈的眼神,从开始到现在。害怕舅妈训斥我的难听话语,每每被训的时候觉得是目睹一场山崩地裂的震撼画面,滚滚而下的山石,泥石流誓要将我掩埋。而我,只能站在那里,等候命运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