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
昨日容娘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全心依赖,让张铁牛觉得容寡妇已经把他看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上门前还忍不住臆想着,说不定今日能同她成就好事,是以一路上他都心潮澎湃不已。
此时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仿佛寒冬腊月被人泼了桶冷水似的,从头凉到脚,容娘的态度还不如从前呢,这让他不由有些疑惑,可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她生气了?!
难不成是嫌弃自己两手空空?!还是嫌昨日给的粮食少了?!
张铁牛胡思乱想着,在容家门口呆立了半晌,才垂头丧气的离开。
离开时还在心里把王招娣骂的半死,若不是她跟个守财奴似的,把家里的粮食银钱把的那么紧,害的自己扣扣搜搜拿不出东西接济容娘,容娘何故会生自己的气,让他吃了闭门羹。
思来想去张铁牛越发笃定都是王招娣的错。
今日这一出直接让张铁牛对经济自由越发迫切起来,干脆直接拐到了玉峰街上,开始找短工。
属他运气不错,刚好有家布庄到货,需要些劳力搬搬抬抬的把货物送到布庄后院的仓库,那掌柜见他一脸大病初愈的菜色,瘦骨伶仃的,本是不要他的,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其他人,加上张铁牛死缠烂打的,只能让他做了。
一个多时辰二十文,待货物搬完,拿着银钱的张铁牛累的腿脚发软,单薄的臂膀酸疼的厉害,他大口喘着粗气,腹中亦是饥肠辘辘的,下意识的看了下天色,竟然已经是申时初了。
想起家中的一双儿女,他唬了一跳,竟然忘记回家给她们做饭了,当即也顾不上腿脚打颤的,哆哆嗦嗦的往家里赶,到了家里,见儿子领着女儿在院里玩耍,兄妹两个神色如常,不像是饿着肚子的模样,他深松一口气,但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他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你们可是去找你娘了?!”
王招娣可不如儿子这么好糊弄,若是知道自己去打短工,定会怀疑自己的用意。
话一出口,他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乱跳。
张栓柱见他爹一脸紧张的模样,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早上不是说出去做短工是为了补贴家用吗,娘知道了应该高兴才是,爹何故要如此紧张。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把早上剩的粥热了热,还有娘昨日带回来的点心,爹可找到短工了?!”
张铁牛闻言一颗心重重落了地,他抹了把额角上的汗,“扑通”一声瘫坐在了椅子上。
“找到了,挣了十文钱,到这个时候还没吃饭呢,家里可还有现成的吃食?快给爹端些来。”
如今自己也能挣钱了,自以为也算有功之臣,当即指挥儿子道。
整整一个多个时辰的体力劳动,才区区二十文,这让张铁牛不住的想打退堂鼓,但眼前滑过容娘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到先前她们母女俩对自己的依赖,他又跟打了鸡血一般。
只是若张家家财万贯也就罢了,但他们只是普通的市井人家,光靠自己,万万再养不起另一个家庭。
如今家中全靠王招娣支撑着,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当的有名无实的,还要看妇人的脸色过日子,别提有多憋屈,若想在王招娣眼皮子底下接济容娘母女,也是难上加难。
张铁牛一时间进退两难,加上今日容寡妇的态度让他也有些摸不准,明明昨日还哭哭啼啼的上门求助,今日就吃了闭门羹,让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瘫坐在院里的阴凉处,见儿子在灶房生火热饭,女儿乖乖巧巧的同自己坐在一处,低头看地上的蚂蚁,清风徐徐,带走了片刻的燥热,他却是浑身酸痛不已,思绪翻腾着,心烦意乱的很。
既然那容寡妇对自己态度大变,那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献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