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家沦落到云来镇来,体面的首饰衣裳没有不说,还要章姐儿跟着自己抛头露面的讨生活,一时间赵氏心酸不已。
“别害怕,你年岁还小,再等上两年也不迟,安心的在母亲身边待着,你的婚事定要你自己点头才作数。”
赵氏一脸慈爱的把女儿鬓边的碎发拢到了耳后,看着她细若白瓷的光洁面庞,灿若新蕊般,心中难掩欢喜,自己的女儿,出落的如此可人,那夫婿定要好好挑挑。
沈云章闻言深松了一口气,刚刚那李媒婆同母亲的对话她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姓齐,姓方的,她都没见过,只是听媒婆把姓方的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她一颗心提的高高的,生恐母亲动了心,把自己嫁出去。
虽说姑娘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定不会害自己,但她心里就是没由来的害怕,现下听母亲如此说,她顿时轻松了不少,一颗心也落了地。
赵氏看着女儿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娇态来,挽着她的胳膊腻腻歪歪的,眼底一片孺慕之色,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想到昨日沈国公同她说的朝廷之事,心里喜忧参半。
喜的是若几人猜测是真的,太子需要自家老爷帮扶,若一朝事成,沈家就能跟着水涨船高,重新复位也不是没可能。
忧的若太子并无此意,亦或是更糟糕的状态,太子这一枝败落了,以平阳王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他一朝为帝,只怕他们沈家也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她看着怀里的女儿同一旁的小孙女,正是花骨朵儿一般的年岁,人生刚刚开始,但自身的命运却同家族的命运紧紧的系在了一起,她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随着整个家族的命运起起伏伏,是锦衣玉食,还是黄沙白骨,只看这一遭了。
思及此处,赵氏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听那李媒婆同康慧娘的意思,这方公子算得上是良配,若是趁机把女儿嫁过去,万一太子一党败落了,罪不及出嫁女,是不是就能留女儿一命?!
若是事成了,大不了提拔那方家一把!
赵氏越想心里越煎熬,昨日只想到沈家有翻身的可能,不能轻易把女儿嫁出去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要是事败了……
她心如擂鼓,觉得自己刚刚拒绝那媒婆是不是有些太过武断了,当下再也坐不住,让女儿带着孙女在东厢房玩,她直奔正房而去。
她到底是深宅里的妇道人家,见识有限,事关朝堂,还是得听听男人的意思。
沈岳听了老妻的忧虑,只道她是杞人忧天。
“倒不是我有十成的把握觉得太子一定能赢,而是以平阳王的性子,别说你是外嫁女,只怕到时候那方家也得跟着受牵连,咱们也就罢了,何必连累无辜呢!”
沈国公抿了口茶水:“更何况,以章姐儿的性子,你以为沈家都没了,她会独活吗!”
说起自己的女儿,沈国公一脸骄傲,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不是保家卫国,凭自己的能力做到了一等公爵,而是赵氏为自己养了几个好孩子,若是章姐儿是个男儿,只怕也不会比她二哥三哥差。
此话一出,赵氏亦是心里一震,是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她看着柔弱不能自理,骨子里却是极其要强的,罢了,既是一家人,那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又得了丈夫几句宽慰,赵氏才彻底想开了。
而这头儿离了沈家的李媒婆,一路上骂骂咧咧的,临到方家门口,却是犯了愁,去沈家前她可是拍着胸脯保证定把事情办的妥妥贴贴的,结果却是被打脸了。
方家夫人本就不愿意,提出先相看相看,结果那沈家拒绝的彻底,连相看的机会都不给,只怕这婚事是成不了了。
那丰厚的谢媒礼,终究跟自己无缘了,想到这里,李婆子一脸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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