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悦问完话,心里的那点子暧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若说先前不介意是真的,只是如今两人颇有些暧昧,若是随心发展下去,只怕迟早得成为名副其实的夫妻。
所以什么事还是提前问清楚的好。
若是沈延宗真的心悦那医女,自己也好及时抽身。
只是此话一出,沈延宗却没有立刻回答,黑暗中两人就这么默默躺着,唐悦一颗心更是不受控制的沉到了谷底。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唐悦快要死心之时,才听到沈延宗艰难的张口道:“沈家遭此劫难,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那语气是说不出的消沉自责。
唐氏猛地一惊,一脸诧异的侧头看过去。
许是感受到了唐悦的注视,沈延宗扯出个苦笑来。
“那医女是平阳王派来的,就是为了取得我与父亲的信任,继而盗取军事布防图陷害沈家,是我们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
寥寥几句,让唐悦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至于心悦,绝无此事,那医女冒充是胡神医的弟子,胡神医同父亲乃是至交,那时我身负重伤,那医女不舍昼夜的照顾,我颇为感激,加之有胡神医弟子这个身份加持,也就对她卸了防备,这才导致后续的一系列后果。”
唐悦在黑暗中默默听着,听沈延宗把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也颇为不忍,军事布防图应是在沈国公这里泄露的,父子两人光明磊落了一辈子,哪知道还会有人阴险至此。
只是木已成舟,如何泄露的过程并不重要,上位者要的只是结果。
“可有证据?!”
听沈延宗笃定的说是平阳王指使的,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若是没有证据不会如此说。
“那医女被擒后招认了,只是招认后却畏罪自尽了!”
沈延宗有些疑惑,既然打定主意要自我了结,又何必多此一举招认呢,这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有没有可能……那医女对你假戏真做,真的生了情愫,不忍你被蒙在鼓里?!
唐悦听出沈延宗话语里的疑惑,不由暗自腹诽道。
“如今死无对证,平阳王的手脚又快的很,不等我们再查下去,就定了沈家的罪!”
想起这场祸事,沈延宗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轻信他人,沈家何故沦落至此。
“可曾有怨?!”唐悦说着,往上指了指。
沈家父子对朝廷忠心耿耿,如今一朝事发,他们效忠的君王却连个查清自证的机会都不给,不免让人心寒。
沈延宗闻言却是一默,怨?!自然难免,初来云来镇的那段时日,他曾自暴自弃过,也曾怨天尤人过,如今想来却是可笑,人立于世,讲究的是个问心无愧,如今他愧对的只有遭他连累的沈家人同唐氏母女,其它事再也撼动不了他的情绪半分。
“我虽闺中妇人,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但平阳王的狼子野心却也略有耳闻,若是让他一朝得逞,只怕沈家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唐悦长叹一口气,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沈家父子,只怕此时沈国公的自责不比沈延宗少。
背负着这样的愧疚,若是沈家人一直流落在此,只怕那愧疚就会相伴终生。
黑暗中沈延宗没有说话,听见唐悦的轻叹声,心里越发煎熬。
“可怨我?!”
她初嫁进来时自己并没有好好待她,如今反而遭了自己连累。
“你呢?可曾怨我?!”
唐悦不答反问,本是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的,却被唐家逼着娶了原身这么个小户女。
沈延宗闻言不知怎得,心里一松,心中的百般愁绪都烟消雾散了一般。
“曾经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