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的他内心很乱,就像开了锅。
一个小小叶檀叶知青,竟然能够为他诊治要了命的病?
瞬间,他的喉咙被堵塞。
不光说不出来话,内心还有一丝丝温暖,佩服,敬意,各种情绪。
但是,他抬起来了手腕,一看表带都嵌入进肉里,顿时一阵害怕。
自己苏醒了,怎么也这样严重?那刚才自己该是什么丑恶的鬼样子?
一打出生,可以说他就是含着金,从小吃香的喝辣的,继而都是穿好的用好的,从来没有受过任何委屈。
一个一九七六年,穷成什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然而,因为他是奶奶的大孙子,所以,备受疼爱。
农村那时候,有句老话——奶奶的大孙子才是心尖子肉。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过去婚育年龄早,孩子与父母年龄差也就十七八岁,那与爷爷奶奶的差距,也不是很遥远。
大概与爷奶的年龄差距,也就四十岁不到。
二十岁加四十岁,爷爷奶奶正好六十几岁。
那阵人不肥胖,都能长寿些,等隔辈人大孙子长到二十几岁,在村里就已经牛刀小试、顶天立地、有些出息了。
奶奶的大孙子,等于爷爷奶奶又多生出个小儿子一样,能得到正当年大孙子的很好关照。
而小孙子才十几岁,又能做啥?所以过分娇惯大孙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疼大的惯小的,村里更有这句话。
刚才说的那些,就表明了疼大的是为了利益;而惯小的,则是多少有种爷爷奶奶上了些年纪,看到小的,等于见到了鲜活生命的延续。
只有排行中间的,才会被忽略。
所以,赵一木人家是大家出身。
他的爷爷奶奶有家底,社会乱了,人家也能明哲保身乱甩锅,在他小时候的记忆里,光是大银元,他家就有几墙柜。
那几墙柜的银元,还埋在了院落的把脚,另一个把脚,还埋着十几缸的银元。
可想而知,贫穷的年代,只能说是大伙都受穷,可也会有个别的人家,也是富得流油。
但是,人家家族强大,社会动乱,人家也会藏着掖着,看家护院非常好。
所以,赵一木从小长大,钱上就真没受过委屈。
他一路骄傲的走来,乃至到了局里工作,又是局长的正经亲戚,工作上也被护着,所以,不光混江湖从来不受气,那家伙,眼睛还都长到了脑瓜顶。
他顿时闭上了眼,不敢看自己的怪样。
想一想,他曾经对香凝的觊觎,回忆起来他这么久以来,那么强的优越感,顿时,脸有些烧的慌。
还有昨日晚上,针对叶檀,他牛皮闪闪的句句什么“野人野人”的羞辱。
还有——往局里告发叶檀与苗玲玲之间有染,什么他想以此为证据、去香凝那里告状等等的威胁,顿时他的内心一抖。
赵一木难以想象,自打认识香凝这么久以来,他都干了些什么?自己疯魔了吗?
一股子自惭形秽的感觉,异常浓烈。
如此,他更是不敢睁开眼。
“叶队长,药汁熬好了。”王大雷往洞里拎进来了小桶,桶沿上还放着一条新毛巾。
“好,”叶檀一边轻轻拔针,一边扭头吩咐,“大雷,把毛巾给浸泡在桶里,然后扭干递过来,最好有两条换着。”
“好嘞叶队长!”
王大雷扭身翻找自己的行李,很快拿出来了一条,依然是新的。
叶檀把针又拿出棉团擦拭了一番,才收进了羊皮套。
接过来泡药水拧干了的热乎毛巾,叶檀又在赵一木的脸上,腋窝处,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