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地上,望着茫茫苍穹,方才的愤怒一时退去,情绪也突然变得很平静,“没人知道她是血女,除了狐重华,整个银狐一族只有我一人知道,可是她在我与狐重华之间选择了狐重华。”狐靖墨突然笑了起来,笑着偏过头来看着银楚宸,“只因为母亲器重他,将他视为下一任的宫主来栽培……”
狐清夜的目光再次投向苍穹:“而她为了摆脱血女的身份,嫁给了狐重华,如愿以偿成为了逐月宫四少主的夫人,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身份有朝一日会被发现。”
“血女。”银楚宸重复了一句,表情很平淡,似乎并不惊讶。
“血女。”狐清夜重复了句,神情却带着恨意,“银狐一族羞于启齿的秘密。”
雪银谷中一直有这样一个习俗,银狐族的所有女子在十岁前,将会被送进风洞中洗身,要在里面足足待上一年。
除了银狐一族的女子,没有人知道风洞里面有什么,出来的女子也会一辈子都会紧守这个秘密,即便是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丈夫问起,她们也绝不会透露半个字。
但只要以想起在风洞中经历的事,皆都会立即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甚至有很多银狐女子在过了几百年后,想起在风洞里面的一年时间,仍会忍不住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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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血女便是没有经过风洞洗身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一旦被查出,便会受焚烧之刑。
所以,即便对风洞恐惧到不想要自己的女儿遭受这样的酷刑,但也畏惧焚烧之刑,如此,银狐族的女子世世代代都默默承受着这一切。
血女定魄不受影响,但是不能受伤出血,也不能与男子发生关系,因为血女的血与银狐一族中女子的血不同,血是红色,而进入风洞后的女子的血是白色。与男子行房房事之时,男子也会立刻察觉出她的下体的异样,风洞出来的女子,下体中会多处一个肉球的东西,银狐族的男子即便从没有碰过女人,也会在很小的时候,就会知道女子下体该是什么样子,男人之间在关于女性私密处,总会相当的有探索精神。还有很多从小便被自己父母灌输进去的,比如不争气被父母骂的时候,便会骂道:就你这样,血女都看不上你。
“我若成为宫主后,第一件事……”狐清夜厌恶至极道,“毁掉风洞……我要她成为银狐一族最后一个血女。”
他恨狐重华,更恨自己,恨自己在血女向他坦白自己是血女的时候,他迟疑了,就是那一下的迟疑,他便彻底的失去了血女。
而狐重华不爱她。
在血女嫁给狐重华后的日子里,她几乎没有笑过,生下银楚宸后,更加忧郁。
“你知道我,”狐清夜看向银楚宸,神情恶毒无比,“为什么要杀你吗?不单单是为了一个宫主之位,而是……受你母亲临终之托。”
雪越落越大,与他母亲死的那场雪一样大,银楚宸将狐清夜的那句话反复的琢磨着,他知道他母亲从小就不亲他,小时候他有祖婆疼爱,有父亲疼爱,所以母亲对他的冷淡并没有让他特别在意。
他没有用多少时间去思考母亲为何不喜欢他,也没有谁可以比较,即便在后来梅血枝用命救自己三个孩子时,他都不曾做过比较。至于母爱究竟该是什么模样……那个时候他的母亲已经离世很久了。
“你不信是不是?”狐清夜看着银楚宸无甚变化的脸,“你大可对我与狐靖墨各来捅一刀,看看我们与你的血是不是一个颜色。”
不用证实,银楚宸之前已经看过祖婆的血,那是第一次看到祖婆流血,也是最后一次,灵云崖一战,祖婆舍丹救他时……而令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她……为什么要杀我?”风雪中,银楚宸的声音冷得像是被寒风吹冷的般,听不出悲伤,却也说的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