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慕内心复杂地站在天水涧结界内,依旧是一副冷漠的面容,可那张脸上似乎多了一些东西,又好像少了什么。
她在内心不住质问自己,“我深居壑谷近两百年,不知人间事,不明人间苦,囿狭寸天地,修大道之理,筑洁莲高塔……为何?”
“师姐,师父应该还未归来,咱们进去吧!”银楚宸一脸侥幸的说道。
花子慕这才抽神回来,抬手间将一道魂力注入进结界,随后结界破口的边缘迅速熔结,瞬息严丝合缝。
“…….回去入躔半年。”花子慕说罢人已转身朝棠棣林走去了。
“啊?师姐……一个月可不可以?”
入躔半年,对他简直是最重最残忍的惩罚,躔中魂力消耗惊人,而且十分的恐怖,一不留神就会被那东西伤到,要他在躔中半年和要他半条命也没什么区别。
“师姐,我知道错了,能不能换一种处罚,换什么都行。” 银楚宸疾步追着花子慕苦苦哀求道。
花子慕头也不回,俏丽身姿翩然飞起,消失在了棠棣林中,随即空中荡起清越的声音:“若不照做,从今而后不许来月牙……”
银楚宸瞬时抱着一旁的棠棣树干,拼命地撞着头。
比起入躔半年,不要他去月牙更恐怖,在天水涧中他唯一的乐趣,就是在月牙与师姐贫嘴,不能给师姐耍嘴皮子,岂不是要无聊死他。
何况他的屋子就在月牙那棵古棠棣树上,让他不要回去,岂不是将他扫地出门了?
要是他知道师姐会这般惩罚他,他一定不会用这种法子将师姐给骗出去,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惹一身腥,当真是悔不当初。
“这日子没法过了。”
花子慕刚回到月牙院中,花哥便夺门而出朝她扑来,并发出类似低吟的委屈叫声,还将一颗巨大的头颅拼了命地蹭着花子慕的脸。
“吓坏了吧!”花子慕眼神蓦地柔和了下来,双手抚摸着花哥的头颅。
她唯一的朋友是眼前这只白虎,曾经多次因为自己太过无聊,用魂力将花哥幻化人形来陪自己说说话。
灵兽状态的花哥很喜欢给她撒娇,跟孩童心智差不多,幻化出人形的花哥,似乎因为魂力的关系,心智也随着长了不少,花子慕认为一点也不可爱。
她看着此时像个孩子的花哥,心中想的却是洞中那一家人,神色复又暗淡了下来。
几日后,花子慕正在月牙院中打坐,突然感知结界波动,倏忽睁开眼朝着师父的往生谷方向看去,清澈蓝幽的眼眸掠过一丝决绝,转而闪身消失在院中。
往生谷中,蛇婆一袭酡色绸衣,自高壁中一处石门处站立,颇有漠视万物的姿态。
花子慕出现在削壁之下,当即便跪在了地上,神色肃然垂首请罪道:“师父,弟子擅自破界入世,请师父责罚。”
“……为何破界入世?”蛇婆神色肃冷,缓缓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徒弟问道。
花子慕眼波闪动了下:“……师弟玩心重,说夜思节到了、想带我去放灯。”
她对自己的师父极为敬重,一直是奉命唯谨,从未有半分违逆,更是不曾有任何谎话。
“既是你师弟破界,要罚也该罚他,你来请什么罪?”
蛇婆定眼看向对面一株冲破石壁的苐草,神色更加阴沉,眉目间尽显寒霜,单指一弹,便将那株苐草连根削落于山下。
“是我自愿跟出去的……”花子慕沉然道,“回来,我也已罚了他。”
花子慕俯首等着师父责罚,这是她第一次请罪,自小她便极为懂事,师父要她做的事自然是做到师父满意,师父不让她做的事她便绝不会忤逆。
“千冰障,三年。”
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