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能就此安然度日,”老者突然神色黯然,朝着梅血枝看去,“直到我们孩子出生前的确如此。”
老者慢慢松开双手,那两个智儿立马爬到地上,身子似乎软塌无骨。
“我们生了两个孩子,两个狐狼,如果不送往天阁定魄,将会永远狐非狐,狼非狼的偷日苟活,一辈子见不得人,再三考虑后,我还是决定偷偷将两个儿子抱上通天阁。”
“他们、他们不但不允我儿定魄,还……还生生将我两个三岁孩儿的尾巴斩断。”老者喉结涌动,哽咽难述,似乎在努力压制情绪,良久后才继续说道,“天阁位于钵盂之地,可怜我儿在天阁受刑,煞气袭身,致其痴智,终身只有三岁小儿的心智,而且手脚失感,不能自理。”
讲到此处老者眼眸之中有恨,身后的三儿旋即上前,小小身子颤巍巍地想将地上两位哥哥搀扶起身,却显得很吃力,只见银楚宸跟着跳下大石,本想将两位智儿抱到石块上。
可却被一只小手狠狠打落,恶狠狠盯着他,眼睛红得可怕,小小牙槽咬得吱呀作响,怒道:“不需要你可怜。”
可那孩子却不及花子慕快,花子慕一挥手,便将两人缓缓带到了大石上,并将梅血枝的结界解除,梅血枝急忙爬过去,抱着两智儿已是满脸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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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继续道:“狐族得道,恣行无,世道如此,方圆自难周,美誉广修大道却连异族都容不下。”
“上神舍丹存妖,自是不分畛域,不分族类,零界乃妖灵之所,岂能狐族独大。”花子慕一字一句,像是背诵人间教条,心口合一。
愕然的人不光老者与梅血枝,还有一侧瞠目结舌的银楚宸。
银楚宸从未听过任何一个狐族之人会说这般言语,对他来说零界也偏向于狐族的世界,天下以狐族为正道。
即便他对其他异族没有成见,但亦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自他入天阁修炼后,就熟读天阁法制,开头一句便是,“诛邪魔,正零界。”
而天阁不断出手诛杀的,多半是扰乱各地狐民的妖灵,所正的也自是狐族青冈。
老者瞧着花子慕许久,终是没在她眼中看到一丝虚假,转而笑得更凄苦:“可惜,上神也是狐人,你可曾见过除狐人以外的大修?可曾见过非狐族而定魄的异族?”
“……不曾。”花子慕诚然回他,她自小就在天水涧之中,从未涉世,又怎会见过。
“狐族修真为仙,你可知别的族类修真为妖?”老者咄咄逼问着花子慕,“你知天阁统天下之子,净世人之灵,那你知不知这天下之子皆为狐人,天下皆称狐民。”
花子慕看着老者,嘴里的“不知”却是说不出来了。
她自小到大只知师父一人,知零界为妖界,知上神舍身取义,只知这个妖界,是她师父口中所说的,乃强者的世界。
可除了这些,她还知道什么呢?
闷头苦练,修身养性……
然后呢?
眼下,老者的话深深刺激到了花子慕,但她还是固执的说道:“这个世界并非某一族类的世界。”
她眼眸清明如冰谷寒霜,看着老者,又看了看梅血枝怀中的两个智儿,强调道:“上神舍丹庇护的不单单是狐人,而是整个妖界。”
“放屁,外面的世界是狐人的,不是我们的,他们恨不得将我们杀尽杀绝,那才不是我们的世界。”这时三儿蹲在母亲旁边,两手扶着两位智儿哥哥,恶狠狠骂了句。
“天阁从未明文规制零界不容异族,只要你们安分守己,自不会有人恶意相加。” 银楚宸带着少有的正色说道。
“是吗?那请问曾与两宫齐名的火神宫为何被两宫一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