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本带有几分愧疚神色的脸,顿时生出了一丝恶寒,愠怒道:“我不是小偷……你……算了。”
似乎觉得与眼前之人无话好说,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回身看了眼,地上狼狈不堪的乞丐,或许对他无辜给对方引来的这顿毒打,多少有些愧疚,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乞丐见那少年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翻身面朝苍穹躺在地上,稚气未脱的脸上,一双极好看的眼眸,那里仿佛只见过千山万水,只见过三春桃花,也只见过九秋蜡菊,此刻却满眼尽是消亡,再无春暖花开,遍地生寒,再无消融之日。
“不是的……都是假的……不是…脏东西。”
画面突然变得很凌乱,成了一道道碎影,总之从此之后,总会突然跑来一两人不由分说地将乞丐按在地上暴打一顿,或者对着咒骂几句,先前来的都是形形色色的男子,后来女人也慢慢多了起来,画面之中都出现了小孩,同样一脸厌恶的神色,对着那乞丐拳脚相加,嘴里还正正有词道:“保佑我早日去除眼疾……”
“保佑我家孩子能早日康复……”
“保佑我能寻得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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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
“……”
白墨越看越觉得气愤,这活脱脱的地狱。
从头到脚他从未见过那乞丐做过什么坏事,却被打得这般理所当然,他究竟是为何要这般活着?
这场面转眼翻过,似乎是乞丐无意记起的一件小事,身子一晃,白墨两人复又站立在长街之中,那乞丐被一群人拳打脚踢着。
白墨眉头紧皱,很是疑惑道:“怎么又倒回这里了?”此处便是他们进入乞丐梦术之中的开始处。
银楚宸本来极少有任何表情之人,此时却眉头低了些许:“他应是在此处妖化……”
“嗯?”
白墨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遭有人嘀咕道:“这东西也怪了,平日里都不进珷玞镇的浮石口,戒日是怎么了?他自己爬进来找死吗?”
一位怒气汹汹之人冲开人群对着那卷缩在地之人的背脊狠狠一脚,只听脆裂一声响,却没听见半点闷哼之声。
一旁的白墨即便已经看到过一次,此时身体也耐不住一阵发麻。
上前之人并未退下,满眼猩红的盯着地上那乞丐,凶光之中尽是杀意,牙臼槽槽道:“可怜我兄弟,平日那般待你,你却将他生吃活剥了……你…..简直畜生不如……”
似乎恨极痛极,厌恶地朝他身上吐了一口浓痰,怨恨转身欲要离去,却见地上之人伸出一手,将他迈开的右腿给死死抓住了。
白墨眉头一沉,心道怎么会与之前见到的不一样了?
他正对着那乞丐,看得清楚,那乞丐的手臂之上有四道尚未结痂的伤口,伤口深黑狰狞,有的地方还汩汩淌着脓血。
原本无几两肉的手臂,惨白如冰雪,衬得那几道伤口更为可怖诡谲。
谩骂,唾弃,殴打……
但那乞丐就是死死抓着那壮汉的右腿,像是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那人……是……”
“肖大足兄长。”
“难怪之前我总觉得那人很面熟。”白墨又问,“他为什么拽着他不放?”
银楚宸:“承情。”
“.…….”白墨狐疑的目光落在银楚宸眼中,只一眼,便慌忙避开了,他心中慢慢有个越来越明晰的疑问,这个人越来越不像序临,反而更像另一个人。
银楚宸并未查出白墨的异样,不动神色道:“他手臂伤痕为妖虱所伤,若是普通人便会当场毙命,御峰峡中你所见一幕为蚀心,便是他舍去凡心之时……想必经历了蚀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