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的一切,无章可循,景象一变,白墨的身影被拉成了长影,随即掉进了一处山谷之中。
他伫立在山谷口,俯视着下方那绿意盎然的山谷,一眼能将这个山谷看尽,在整个山谷的中心有一个小树林,林叶像粉白的流苏。
满地野花,花朵很小像纽扣那般小,像指头那般参差不齐,已不再是那“好看花”。
他闻到了花香,也听到了鸟鸣,抬头仰望,上方雾气缭绕,而山谷之中却清澈得像才被清洗得不留一尘般的翠绿。
或许唯有谷中那片小树林破绿携玉,尤为醒目,白墨便奔着它而去。
可刚走到那粉白的树林时,才发觉这根本就不是树林,而是一棵巨大无比的树——独木成林的树。
树干如一栋楼粗细,甚至比一栋楼还要大上许多。
长长垂下的粉白色的絮是它的花,也是它的叶,比长柳还要长,比羽毛还要轻柔,枝干都隐藏在花絮之中,而花絮犹如串成了线的云雾,洋洋洒洒落在树下,已铺了厚厚一层雪白,恍惚间粉了整个世界,像一颗巨大的粉蘑菇、梦幻至极。
风起,下起了花雨,满天皆是,自那厚密的粉云中飘来,白墨伸手接来一捧,才见了它的真模样,都是五瓣的空心小花朵,白色的花瓣边缘浅浅地画了一笔淡粉,画得恰好像一个羞涩的姑娘。
就在白墨望着这棵,不知道什么树的参天大树惊叹不已时,一阵悠扬的笛声随风而来,荡开了那厚重密实的垂絮,轻柔地落进了白墨耳朵里,这笛声他再熟悉不过。
可不过须臾,笛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一句:“相思终成林……”
那声音如翠玉冰湖般低沉,似有道不尽的悲悯,言不尽的感怀。
白墨好奇,侧头看去,一头银发的白衣男子,孑然而立在树干的另一面,满身拂絮,神色漠然,翘首仰望着头顶大树,眉目深深……
像在此处站立了千年,与那棵树一样遒劲,也与那树一般孤寂,能伴随的也只有谷中清风寥寥,衣摆翻飞扯歪了整棵垂垂絮摆的流苏。
习习谷风搅扰得腰间一对银铃叮叮作响,清脆幽怨,更觉凄凉无边,秋月不及。
“序临?”
白墨一脸惊讶的自大树后探出头来,他不知道序临怎么这副神情,完全与平日不一样。
梦境之中的是序临,也是银楚宸,确切地说是银楚宸。
只不过银楚宸已忘记另一个身份,也记不得今夕何夕,只是一直望着眼前这棵相思树。
相思传情,不论天涯海角,只要你在念我,那我便去寻你!
银楚宸没有察觉到白墨,仰望着亭亭如盖的相思树,怅然道:“相思早已亭亭如盖,故人却从未归来…...”
他一个身中绝情咒的人,竟然做了千年的相思梦……有多荒谬,他自然知晓。
因为银狐一族的绝情咒,在千年前就让他已断情绝爱,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多余情感。
可荒唐的是,他竟然在梦里等一个人!
他不知道等他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等,甚至连等得谁都不知……
可终是千般手段用尽,也阻绝不了沉梦之时,又遇相思树。
也不知道自己缘何有此一梦,但好在梦醒之后,并未困扰到他,便也任其一梦千年……
白墨见对方不搭理自己,索性探出身子,几个快步走到了对方跟前,刚巧一朵凋敝的花絮,端端落在了银楚宸眉梢上,白墨伸手随意弹去,嘲笑道:“你看你,都快站成一束花了。”
银楚宸被白墨的举动惊到,侧首看去,却是瞳孔骤然瑟缩,任他凉薄千年,此刻也难以掩饰他的震惊,相思树下独他无虞,又何来他人!
他看着对方那张清丽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