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彻心扉的寒意却一点不减。
他的身子缩成了一团,紧咬着牙,举步维艰地自厚厚的积雪之中,朝那女子踱步靠近……
“……真的……就没有别的……”
他终于能听见只言片语,那声音清甜如蜜却又悲凉如霜。
“你告诉我,为什么会是我?”
“……我一个人,还不够?”
白墨听见那女子在与对面的冰雕对话,可是他却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当他想要再靠近一点时,那女子却带着无尽绝望的神色侧首看了过来,定定地看向他。
那双幽蓝且摄人心魄的眸子似乎在向他求救,是那样绝望且无助。
而那张脸……那张脸——
不正是他占着的这个女子的脸么!
他惊愕地看着,雪地中一身浅青轻衣的女子,冰风呼啸一点也没有眷顾她的意思,纷乱卷起的旧雪,终是与那些新雪交融。
通通朝着那纤薄,且无助的女子身上砸去,他欲要伸手抓住她,就在他伸手叫道“抓住我”时。
那女子整个身子已融入进那细细密密,千丝万缕的纷雪之中。
他伸出的手——连一片残雪都不曾抓握住的手,静脉突张的手,一双他熟悉的、男人的手……
就在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时……那片雪海忽然地动山摇起来,雪崩地解令他再难站稳,最终只得再次卷缩在积雪之中,因是恐惧,他对脑中突然出现的人弱弱低唤了句:“快来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紧闭的双眼努力地睁开了点缝隙来,看见从他脑海中走出来的——银楚宸。
想叫他,但耳边的尖啸声,又令他叫不出来,只得再次堵住耳朵,在血红色的地上痛苦地打着滚。
银楚宸见到地上痛苦打滚的人,眉头还是微微沉了下,脚步略块,径直来到白墨跟前。
他知道白墨为何会如此痛苦,半蹲下去,伸手从白墨腰间拿出那个淡黄色的绣包,取出里面的精致小木盒,可就在打开的瞬间,他神情骤然大变。
此刻他终于明白在巫山之中,白墨给他喂的是什么——正是他之前自魂元之中催离出的血精。
之前他也不解,到底是什么原因,身体中的那股煞气,竟突然被压制了下去,可他从没想到是白墨用这种方法。
若白墨已知道一切,那么必定知道这精血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若突然断掉喂养,魂元便会开始吸食他自身的血气,而他只不过是一具活尸,魂元根本吸纳不到血气,所以才会像此刻这般痛苦,直到活活疼死。
他不知道吗?
银楚宸突然想起在巫山之中,他们那简短而心照不宣的对话。
……他知道!
看着眼前痛苦大叫的人,他从未想过去了解这个人,又怎会明白他的用意,只不过那一声声惨叫,令他平静的心泛起了波动。
白墨痛极,却也扫到了银楚宸手中的木盒,自然明白银楚宸知道了一切,痛苦大叫道:“我……说了,我……只想做……自己。”
就在白墨对着银楚宸嘶喊时,银楚宸已猛地朝白墨扑了过去,双手撮住了对方掩在耳朵上的手,随即整个身子都压了下去。
白墨不知是痛极,还是惊慌至极,瞪大的双眸中,是满眼红海,翻着汹涌的波浪,那双因惊恐而瞳孔骤缩的眸子,直勾勾望着血红苍穹,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耳目昏聩,身上的烈焰,因嘴唇冰凉的触感在逐渐削弱,口腔中的腥甜味,顺着喉头如洪浪一般涌入五脏,转瞬,烈焰尽退,灼痛尽消……
白墨唯一还能感知到的是,那股熟悉的气息与濡湿感,似是凉薄,又很霸道地自他嘴唇、口腔碾过……
那种感觉很奇怪,竟让他浑身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