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清楚不过,只不过他并不在意。
而屋内的人,第一次早早滚上床,却翻来覆去无半点睡意,反而被对面那老狗的狂叫,弄得心烦意乱。
白墨暗骂一声,一脚踢开被子,下了床,头发被他滚得与院子前那株老黑桃树上的鸟窝差不多乱,黑着脸,垂着眼,走着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步伐,打开了回廊上的门。
屋内昏黄的灯光倾泻而出,一半洒在回廊上,一半落在屋檐下一棵冒尖的梨树枝头上,夜色的幕布上顿时又多了一方缺口。
狐狸趴伏在他的前腿上,只微微掀了下眼帘,瞧了一眼,光束中的人影正搔着头,很烦躁的样子,不过须臾,一声怒骂后,那人才迈出脚步走了出来。
狐狸自始至终都无动于衷,直到对方用一旁的铁钳来锁他的脖子时,他才愤怒地发出警告。
“你凶什么凶……信不信我将你从这里丢下去,”白墨说着,手上力度更大,呵斥道,“不想死的,就别动。”
狐狸真想将眼前这个举止粗鲁的家伙踢下楼去,可无奈他身受重伤,最终只能被这家伙用钳子夹着脖子,给夹回了屋子中。
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何曾被如此对待过,要是能站得起来,他只想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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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凶……”白墨嘴里骂着,握着铁钳的双手却在微微发抖,一半是因为刚刚与狐狸较量了一番,有些体力不支,一半是来自内心的恐惧,他天生就惧怕有攻击性的东西,所以即便将狐狸放在了桌上,手上铁钳也没有松开对方脖子的意思,“老子是在救你,别不知好歹,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我真把你咔嚓了……”
说着,手中的钳子虚张作势地动了下,阴险地笑了起来:“然后,剥你的皮,吃你的肉,看你还敢凶我不……”
狐狸不再挣扎,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盯着白墨,旧怨刚了,你就要再添新仇了是吧!
好得很,若我能活着回去,此仇就此作罢,若是不能,新仇旧怨一起算。
白墨哪里知道眼前的狐狸,正盘算着要找他算账。
见狐狸规矩了,一手摁住铁钳,一手在自己腰间一扯,一条棕色的帆布裤腰带就给扯了出来。
白墨单手将腰带绕在狐狸的脖子上,尝试了好几次才穿进环扣里,单手一拉,力度没掌控好,狐狸突然喘不过气来。
暗骂一声,这是在救人,还是杀人。
“呀……”
白墨见狐狸又挣扎起来,慌乱中,嘴巴如被烫着了一般叫着,也顾不得害怕了,急忙松开铁钳,双手就去解狐狸脖子上的腰带,稍微松开了些后,他又一手摁在狐狸的脖子处,一手握着腰带举目四望,最终在墙上半露的木柱上寻到了一颗向上斜插着的钉子。
目测了下腰带的长短,刚刚好,钉子穿过腰带上最前端的孔,狐狸的头就算被拴住了,他是防止狐狸一会儿痛很了,兽性大发回头过来咬他。
“真他妈的累人,”白墨松开摁住狐狸脖子的手,随手擦了下额头的汗,自言自语道,“你等下,我喘口气先……”
他从另一张漆木桌上拿起一包黄鹤楼牌子的硬盒香烟,与一个打火机,随手抽出一根放在嘴边,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随手将烟盒与火机丢回桌上,屁股半坐半靠在了桌边。
吞云吐雾间,那张漂亮的脸上,一对微翘的睫毛特别醒目,在头顶打下来的灯光下,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另一张桌上被腰带拴住的狐狸,冷眼看着白墨,不知所思,一时屋内寂静无声。
待到白墨休息够了,上前查看伤口时,才发觉狐狸的左后腿,有一截断裂的骨头露在外面。
“靠……”
白墨不由得皱起眉头来,这该如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