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在门口的马车里。”段十风说完,负气坐到湖亭长板上,支起一条腿,侧头看向湖面,上唇和下唇瓣处殷红着,像是偷吃胭脂桃的小孩儿忘了擦嘴。
“小王爷还是另请刺绣师傅吧,这个课我上不了,我不来你家了。”
当初同意进王府,本就是为了给魏泽多争取些时间。
禾草出了湖亭,段十风看着人离开,想了想不放心,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直到看见她出了府门,上了马车。
呵!你不想来?哪里由得了你想不想,我段十风要是连一个女人都盘不住,也不消混了。容你先挣扎几日,挣扎过后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你才会彻底死心。
待人走远后,男人拿舌顶了顶腔壁,嘶——这牙也太厉害了些,真下口啊!说是这么说,可往回走时却是阔步云飞,心情大好。
禾草回了梨花院,戴良玉已经先睡下了,她从浴房沐洗后,一点睡意也无,披了件外衣坐到院中。
不知道他走到哪里了,这个时候最让人担心,又没办法捎信回来,今晚段十风说的那些话在她心头一直挥之不去,魏泽是什么性格,她太清楚了,他告诉她路上有些凶险,那就绝不是一般的艰难。
他要挣出路,就要用命去搏,而她能做的,就是守护好这一大家子。
正想着,身后传来轻微的声响,戴良玉披着衣衫走过来,坐到禾草对面。
“我吵醒你啦?”禾草问道。
“没,躺下了,也没怎么睡着。”戴良玉轻靠在禾草肩头,“姨娘,你说大哥哥他们到了边境吗?”
“哪有那么快,这才过去多少天。”
“可我却觉得过去了好久……”戴良玉抬头看着天上疏朗的星空,“其实我一开始不想让他去的,他又不会拳脚,文弱书生一个,连自己也护不住,指不定还要拖大哥哥的后腿。”
“万先生吉人自有天相,秋哥儿会护着他的。”
“嗯……”戴良玉轻笑出声,“若是他们没睡下,应该和我们在看同一片星空。”
彼边,去往边境的野路上,血腥弥漫,幽冷的月色下,地面像是吸饱了血一般,上面零落着横七竖八的尸首,从这些死人的衣着可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有穿戴轻甲的护卫、有一身夜衣的杀手,还有老百姓扮相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些人身体尚残余温,没死多久。
“将军,咱们的人手所剩无几,若是再来一波,只怕抵挡不住了。”一身穿银甲之人说道,男子的甲身上全是血污。
他们星夜奔驰,也只走了一半不到的路程,身边的护卫死伤大半,眼下只有不到十来人。
魏泽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将士,身上都带了伤,又看了眼身边的万鹤:“你怎么样?”
万鹤其时还好,只受了轻伤,因为有人刺杀时,魏泽会让魏秋和护卫全力保他。
“我无事,将军,你身上的伤……”
“死不了。”
这一路,有刺客暗杀,亦有私兵追击,还有假作百姓装扮的杀手偷袭,可真是煞费苦心,看来,他不死,他们不会停手。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条路上……
软胭香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