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又添油加醋地说了几句,将‘叔叔’说成是觊觎家产已久。她还怀疑是叔叔暗中派人下毒,杀了自己的父母。
现在人人都说,他合该继承兄长的家产。而自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孤女,是他拿来洗脱嫌疑的工具。
汉子的表情从惊愕到愤怒,再猛一拍马车,连连大骂,叔叔当真是豺狼,这毒指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宋灵淑适时收手,担心汉子忍不住,跑到面摊上大骂‘叔叔’。因自己的胡编乱造,平白丢性命。
她虚抹了眼泪,连声道,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还需要寄养在叔叔家才能找个好人家,彻底脱离这狼窝。
汉子果然冷静了下来,劝她早日找到好人家,平平安安过一生,不该为此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宋灵淑收到了汉子的劝慰,道谢之后,这才去了面摊。
面摊坐落在官道与另一条道路的交叉口,后方是一间孤零零的草房。设在此处,想必是为了招待过往行商的车队,吃上一口热汤,歇歇脚。
宋灵淑不禁暗忖,到此处来见她,也太小心谨慎了。便是提前知道,带人围了这里拿他,也难以做到。
此时辰时将过,官道上并无其他的车马路,面摊前有两人在院中等候,面摊老板正在锅前忙活。她也不用费力找人,除那两人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宋灵淑走近跟着,朝其中那位三十相貌,面容清峻的男人,揖首道:“见过殿下,不知殿下这般周折寻来,所为何事?”
她在上一世见过齐王李赟,那时的她与众人挤在街道两边,朝车驾上那个最尊贵的人行礼。她是偷跑出来的,就是想看看,害死舅舅一家的罪魁祸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时的她,纵有千般恨意,也只能忍着,因为只有忍着,才能让自己有活命的机会。
而此时此刻,再见齐王,过去沉在心底不甘,又重新翻涌了上来。不过她早已经学会如何掩饰,如何等待时机。
李赟露出笑意,朝她伸手道:“请坐。”
另一人迅速起身,将位置空了出来,站到了齐王的身后。宋灵淑暗暗瞥了一眼,见那人的手还搭在剑柄上。
宋灵淑再次揖首:“不敢,殿下有事只管说便好。”
李赟脸上笑意不减,悠然道:“孤只是想请你尝尝这里的美味山珍。”
什么山珍是贵人们吃不着的,需要亲自来这个荒山野岭?
宋灵淑暗自深吸了口气,勉强扯了一抹笑,“殿下说笑了,灵淑只是小小长史,当不得殿下请。”
“你不是与汉子说,孤是觊觎你家产的恶‘叔叔’吗?怎么,还怕孤真给你下毒不成?”
宋灵淑脸上的假笑瞬间僵硬,片刻后,她抬腿向前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她刚刚编瞎话骗汉子,有两层意思,其中一个就是她心怀私怨,故意想激他。
李赟明明听到了她的胡编,却没有生气,眯眼笑着指了指她,“你对那驾车的汉子胡编,就是想试探孤的态度。”
宋灵淑被戳穿也不急,只敷衍道:“灵淑只是胡言乱语,当不得真。”
“无妨,孤不介意别人的试探。”随后又道:“你很聪明,知道孤想要什么。”
宋灵淑眼眸微垂,没有回应齐王话里对她的试探。
她编的那些瞎话,也是想试探齐王听了会不会恼羞成怒,立刻翻脸。不过依目前来看,齐王比她还沉得住气。哪怕点明了他有夺位的心思,他还能气定神闲地夸她聪明。
李赟又道:“昨日,刘内侍已经带诏书到了江州,与你交好的那位邱主簿,被钦定为新任南都水司,与沈行川一同扩修东南河渠。”
“胡仲被贬到了琼州任司马,张家父子与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