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允江大峡谷的载水量,足以容下泾江一半的水。如果不是有太夷山这道天然屏障,想必前人早已经开凿河渠。
荀晋双臂撑在桌上,眼神兴奋地来回扫视水图,“太好了,若真的能成,便能彻底解决泾江下游的水患!”
邱兴表情有些凝重,半晌才开口道:“从此次大雨开始,泾江水量会逐步上涨,我们要抓紧时间,争取在河道口被二次冲垮前,将后半程工事完成。”
“走,我们马上回千居院!”宋灵淑当即拍板,迅速收起了水图,放回木盒中。
此次江州之行,能做决定的,只有工部侍郎沈行川。她写信回京告知长公主,是希望朝廷能下拨银两,争取以更多的人力,加紧扩修河渠。
三人离开司衙,片刻也不耽搁,坐马车回了府衙前街。
宋灵淑跳下了马车,匆忙对两人道:“我先去府衙一趟,你们去千居院等我。”
“你可是要寻州府的录事参军?”邱兴也跟着下了马车。
“邱主簿认识此人?”
邱兴抚了抚胡子,自信笑道:“有几分交情,我与你同去吧。这人性情刚直不阿,托他去濉县最适合不过。”
他明白宋灵淑是想托录事参军去濉县,以督查之名,解决杨芸芸退亲一事。
张司马作为证人被带回了西京,江州府衙内已经没有几人能处理此事。
府衙内,宋灵淑两人坐在后厅,等了半刻钟方见一个高个青年出现。
青年面目刚毅,目光如炬,步伐稳重而坚定,对着座上之人揖首:“录事参军钟傅,见过宋长史。”
随后,钟傅的目光移向邱兴,二人默契地互相点头打招呼。
宋灵淑十分有礼地站起身,伸手虚扶了青年一把,“我找钟参军是有事要请你帮忙。”
钟傅神情立刻郑重起来,道:“宋长史有事只管吩咐便好。”
他这般说着,内心却有些忐忑不安。眼前之人在昨日将府衙搅了个天翻地覆,眼看着连胡刺史都不保了。大伙都商议着,这段时间做事都紧着点,生怕再惹得她一通调查,提到堂上问罪。
宋灵淑看出了钟傅有些紧绷,笑道:“钟参军不必担心,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想让钟参军去一趟濉县…”
接着,宋灵淑将杨芸芸与江家的事说了一遍,并重点申明,自己只是希望濉县县令能公平处理此案,并不是要偏袒谁。
钟傅听完,沉思片刻后,拱手道:“这本也是下官的职责所在,那下官明日就往濉县走一趟。”
“只是…下官尚未知杨家欠了江家何种恩情,并不能保证最终结果会如何…”
“钟参军不必忧虑,结果该如何便如何,我们只是担心县令与江家的关系…”邱兴忙回道。
宋灵淑也点了点头,“若县令不徇私,堂上如何判决便当如何。”
“下官明白了。”钟傅若有所思,拱手回应。
“辛苦钟参军了!”宋灵淑也笑着拱手道谢。
虽说录事参军的职责是监察,但也有一定行事准则。濉县此案该如何判,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只要两家最终有一方妥协,就算结案,旁人就算想干涉也没理由,也就更无从问罪。
说起来,她其实有一点私心在,她想借此案试探一下县衙与当地家族之间,是否暗中存在勾结,当地的家族豪强又是否会成为下一个‘水神会’。但她又不希望杨芸芸与所爱之人分开,被迫嫁入江家,故此,她让钟傅明日再去。
解决完濉县的事后,两人回了千居院。
…
房内,荀晋正将三江水图缓缓展开。沈行川双眸亮起,急切地扑到桌前,“这真的是杨敬之所绘?”
荀晋点头:“邱主簿是这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