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另一间房内,乌怏怏站了二十多人,正扎堆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见庄于淳进来后,立刻安静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些忐忑不安。
庄于淳没有急着问话,绕着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番房间内的人才开口。
“你们今日谁进来过月娘的房间?”
一个小厮和两个丫鬟,在众人的目光中瑟瑟缩缩地上前。
”回官人,是我们三人将酒席送上去的,在这之后就没有再进去过。“一个较高挑的丫鬟紧张地拽了拽自己的衣角,抬眼看向了庄于淳。
闾娘子站在一旁补充道:“房间内除了月娘、羿公子、湘月就只有他们三人进去过,没有外人了。”
“那你们可有看到其他人靠近房间?不止是来乐坊的客人,也可以是乐坊内的其他丫鬟小厮。”
高挑的丫鬟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靠近房间。”
庄于淳又看向了闾娘子:“在平日里,湘月可有与人结过仇或发生过争吵。”
“湘月性子良善,在我们乐坊从未与人起过争执,对这些下人们也都很和善。”闾娘子忙摆了摆手。
湘月既没有仇人,为何会有杀手来杀她,难不成杀手想杀的并不是湘月,只是误杀了?
庄于淳皱眉扫一眼房内的人:“你们所有人将鞋子都脱下来,反过来放置。”
丫鬟和小厮都有些懵,但不敢出声问缘由,互相对视一眼后,都乖乖蹲下身脱鞋子。
宋灵淑站在庄于淳的后面微微蹙眉,有好几个人的鞋子都沾着黑黑的油污,但进入过月娘房间的那三人鞋底却都没有油污。
“你们几个先上前来。”庄于淳将鞋底有黑色油污的几人都点了出来,“你们可上过二楼?”
“没有……”四人都茫然地摇头。
“官人,我知道有人好像去过二楼。”四人中的那个小厮有些犹豫道。
“谁!”
小厮指了指站在后面一个躬着身的人,又道:“他是去颜娘的房间里送酒,之后很久都没见到他再回来。”
躬着身的小厮大约三十岁的样貌,有些呆愣又有些慌张,没等庄于淳出声,就立刻跪在了地上,恐慌道:“大官人……我没有杀人,我……我……我的鞋底是干净的,送完酒后我去了茅房,所以回去晚了。”说完立刻将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
宋灵淑听了这话有些好奇地挑了一下眉,刚刚庄于淳并没有提到凶手脚下的鞋子有油污,为什么这个小厮会把这两点联系起来。
鞋子上有油污的四人立刻惊慌失措地看向庄于淳。
“那你上楼的时候可有遇到其他人。”庄于淳瞥了一眼那四人,皱了皱眉又问小厮。
“只听到隔壁的羿公子正大声地与娘子们聊天,并没有遇到其他人。”
庄于淳狐疑地盯着小厮:“你是在什么时候将酒送进房间的。”
“在郑公子上楼后,闾娘子就叫我把酒送上去。”
“你确定你听到了隔壁羿公子的声音?”宋灵淑突然感觉奇怪。
“……虽然不算很大声,但确实是羿公子的声音。”小厮神情认真地看向宋灵淑。见庄于淳与宋灵淑不再问他,就慢慢穿上了鞋,安安静静地任由两人打量着他。
“你在说谎!”
小厮愕然地抬头:“姑娘,我并没有说谎。”
“你确实是将酒送到了房间,但你说你听到了拔也羿说话的声音,是假的!”
“哦?为何。”庄于淳好奇地看了过来。他刚刚只是觉得这个小厮有些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
“因为郑公子和颜娘上二楼时,拔也羿和月娘正离开房间去了琴娘那里。你后面再上来送酒时,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