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点儿就要到码头了吧?”
特纳华掏出衣袋里的怀表,然后点了点头,“直觉不错,但因为暴风雨的关系,应该会迟上不少。”
莎莱娜微微一笑,字里行间总是有些抱怨,“那我先换回礼裙吧。真搞不懂那些合作伙伴的想法,明知道最近可能会下大雨,也说要来迎接我们,弄得我必须穿着得体的礼裙和他们见面。在行动性上,裙装真不如我现在的便装。”
“这也是生意的一部分。”
听见父亲说的话,莎莱娜报以微笑便关上了门。当房门关闭,脚步声逐渐远去后,莎莱娜才叹息道。
“我又何尝不是生意的一部分。”
在自己的房间里,莎莱娜褪去一身偏中性的裤装打扮,在镜子前露出了自己的底层内衣。束胸衣缚于她的丝绸无袖衬衫上,一条长裤与白色的长袜覆盖了下体大部分的裸露。
看着镜中的自己,莎莱娜小小的臭美了一下,对镜轻笑。随后,她打开了自己的牛皮行李袋,把叠好的一套礼裙放在床铺之上。但在穿好作为外衣的礼裙之前......法兰绒的白色衬裙、鲸骨裙撑、后腰垫和针织背心,这些理论上仍算是内衣的衣物配件排列在床边,让莎莱娜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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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发自内心地讨厌所有必须穿着礼裙的社交场合......
直到快半个小时后,莎莱娜才算是凭一己之力把礼裙穿戴在繁杂的内衣之外。在缺乏女性帮忙的商船上,她不禁抱怨起“穿着得体”这轻飘飘四个字的不易。
越是想起回去后天天都得穿得一层又一层,像个兰兰西的可颂似的,她就恨不得快点跟着商队再出一次海。
而且,自己的生日也只剩下一个月左右,到时候在生日宴会上说不定还会被公开求爱,当真是烦心得很。
待穿好礼裙后,她把手伸向放在梳妆桌上的首饰盒,打算把远洋打造的新饰品戴好,然后去父亲的房间坐一会儿,聊聊天也好。
这次商队从远洋购入的商品中包括了宝石以及一批粗制的原型首饰,而其中最为美丽的两颗猫眼石已被莎莱娜据为己有,并让当地的巧匠给她打造了嵌入猫眼石的耳坠与手链。
忽然,商船被愤怒的海洋猛然抛起,如花瓶坠地般砸回海面。刚穿戴好饰品的莎莱娜扶着房间的墙壁,第一时间便走出了走廊。作为商队管理者的女儿,立刻关心是否有人员以及财物损失,是她责无旁贷的任务。
走在过道上,莎莱娜提着烦心的裙摆,扶起了一个在船身摇摆时撞到头的水手。她嘴里不耐烦地嘟囔道:“我才刚刚换好衣服!难道非得让我出去淋一下雨吗?”
此时,特纳华也从后方的船舱中出现。看着往甲板外走去的莎莱娜,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莎莉,你别出去!海浪突然变大了!”
莎莱娜没有回头,只是以比父亲更夸张的声浪盖过室外的风雨,“不行!我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万一有船上有地方破了或者有人掉海里,都是很麻烦的状况!”
“让其他人去看!”
莎莱娜扶着甲板出口的门框,展示了自己作为商队一员的责任感,“这种时候,当然是谁比较近谁去的啊!”
雨中的月色拉长了她的身影,仿佛向着虚假的海平面无限延伸。
不顾父亲的担忧,莎莱娜一路扶着船边的护栏,用着看似错乱却恰好与船身浮沉节奏对应的脚步向前走去。她悬在耳边与手腕的猫眼石的耳坠与手链,在灰暗的暴风雨中反射着异样的光芒。
特纳华紧跟着莎莱娜,在她身后不远处与女儿一同观察着四周,检查有没有失足掉落海中的人,或者破损的零件。
只是,雨势实在太大,甚至让甲板变得如同旋涡的走向般不可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