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老人不知不觉腰背佝偻了，有着一种暮年无力沧桑感。

“老头子活了无尽岁月走不动了，只想在这山间竹林、幽静适宜之处了却余生。”

“可是小翼德还小，他不能陪着老头子在这里空度余生，大千世界繁华多姿，外面的世界才属于他…”

“小友天纵之资，未来这世间巅峰处必有小友一席之地，可俯瞰万古！”

“他的母亲与你一般同为人族，说来他也有着一半的人族血脉…”

姜小凡惊讶，庞翼德竟是人族与古神族…的子嗣么…

可想而知，他的父母之间感情有多么的真挚！

“人族与古神族无数个纪元、无尽岁月里的恩恩怨怨成了他走出去的最大羁绊，届时他只怕是难以自处…”

姜小凡明白，等待庞翼德的最好的结局，无非是人族亦或是古神一族有一方接纳他，而最坏的结局无非是两者皆弃，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处。

“老头子以为，小翼德如今实力总是比小友强大了几分的，趁着现在他还能够给小友带来几分助力，不妨把他带到身边，哪怕是以护道者的身份…”

护道者？

自甘为奴为仆…

哪怕庞翼德仅仅只是显露了实力的冰山一角，也让姜小凡真切地明白了他的强大。

如此实力、如此天赋，何其悲凉…

“即便是晚辈同意，只怕翼德兄也不会甘愿…”

无论是出于庞翼德的身世、亦或是他强大的实力、天赋，姜小凡都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翼德甘之如饴！”

庞翼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屋檐下，振振有声道。

他的眼中泛着奇特的神采，期望…

老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睿智、沧桑，他笑着道：“小友无需介怀，这小子说一不二，是什么便是什么，不会作出心口不一之举…”

“至于人族与古神一族之别，这些都是大人物需要考虑的问题。莫要忘了三清天尊也是古神，人族道门三千，其下道门弟子无数，他们又当如何自处呢？”

“错的从来非人，乃是红彤彤、时刻跳动的一颗心罢了…”

老人粗暴的手轻拍着胸口，慈祥道。

姜小凡闻言也是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若有所思。

“晚辈受教！”姜小凡虔诚地拱手拜谢，老人的一番话让他受益良多。

老人颔首，继续道：“路，终究是要自己走，老夫能做的也只是将你一身的枷锁尽去，让你能够轻装前行、再无羁绊！”

老人说着，眸中突然绽放出无尽神采，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他抬头、那天空中的云彩尽散！

他俯首、那地面枯叶竹枝化作齑粉！

他看向姜小凡、后者便神魂一滞目光定格。

姜小凡周身一丈之内时空定格！

“岁月悠悠、天寿有尽，唯我万古！”

“岁月逆流、长河现！！！”

老人点指姜小凡，后者体内突然出现汹涌澎湃的浪涛之声。

下一刻，声势愈发浩大。

随后，老人虚握，一道时光长河从姜小凡体内牵扯而出！

“截天、截地、截因果！”

“断！！！”

那一截时光长河瞬间崩散，断为两截滚滚流淌。

“过往成空，当世方为真！”

“破！！！”

两截时光长河彻底粉碎掉，消散于虚无。

“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咄！！！”

姜小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有无尽的岁月气息流转，随后化作缕缕青烟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