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温州虽然说是南方,但是冬天还是很有冬天的样子的,冷的让我呲牙咧嘴。
自从协议签完以后,正如马政所说,我的生意慢慢的好了起来,不管是五金厂,皮革厂,订单是一单接一单,机器二十四小时运转。
这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刘风跟耗子招进来的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像是机器人一样,流水线—吃饭—宿舍,观察了几天以后,我把刘风叫到了办公室。
刘哥,这些工人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一个月一千多一点吧。
我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才这么点?
刘风愣住了,说道:少?
富贵,你去外面打听打听,咱们给出的工资在同行业里面已经属于高水平了,这可一点都不少啊。
刘哥,给他们涨点工资吧。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富贵,我们不能去破坏这个规则,现在所有的工资水平都在这个水平,如果我们去把这个工资调高,那我们得罪的人就多了。
我想了想,刘风说的也有道理。
那。。。刘哥,过年的福利给调一下吧。
刘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富贵,市场规则是用来约束的,不是用来打破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工人都是我们挣钱的工具,他们出力,我们给钱,你为什么要去可怜他们呢?
刘风的几句话,让我的思绪回到了我上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应该是九几年。
我记得我爸跟着镇上的建筑队干小工,一天可能是十块钱左右(不太记得了)。
晚上的时候我偷听到了我爸妈的谈话。
我妈说道:不行就别去了,不能为了钱不要命吧?你看看,手指头都血淋淋的,腿都是抖的。
我爸叹了一口气,回道:不去能行吗?咱们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光指望地里那点收成,孩子的学费都交不起,没事的,干两天就习惯了。
我爸说完,我听到了我妈的抽泣声。
在那个晚上,我就暗暗下定决心,长大以后一定要开一家工厂,都给高工资,让大家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工作。
但是现在在我们这个所谓的流水线的,大家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一丝活力。
富贵,过年放假时间订到腊月二十三,怎么样?
二十三?这么晚?那他们还能买到回家的车票吗?
刘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就不归我们管了,这个年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是两条腿的人哪里都是,即使他们明年全不来,我们也可以在一个星期内把人招齐。
刘哥,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地道?
哈哈,富贵,我们工厂的待遇在这一片来说,那绝对是排前三的。
就说吃的,哪个厂的荤菜随便吃?就咱们厂吧?而且咱们跟他们一样,吃的都是大锅饭,这一点,那个工厂能做到?
富贵,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们做的已经够好了,他们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
正说着,耗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哥,我觉得刘哥说的对。
现在的耗子,已经不是当年在桃花坞的那个耗子,此时他下身休闲裤,脚上穿着旅游鞋,上身一个卫衣,外面套着一个皮夹克,看着着实成熟了不少。
耗子,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哥,我打算等这边放假了,没有什么事了就回去。
行,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吧。
那个。。。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下。
耗子,怎么了?
耗子脸色涨的通红,想说什么,始终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