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开始自我消解,它用最后的能量来用于迅速枯萎,不让虫子们啃食它。
白帮了一通的虫子们一哄而散,气急败坏地飞走了,又被其他发散化学物质的花草吸引。
“你在看什么?一株进化失败的小草罢了。”苦丘说。
“不,”李尔落摇头,“何来进化失败一说?它只是不选择进化。”
“它死了,枯萎了,这不是失败?”
“这是失败?那何谓成功?”李尔落问。
“活着就是成功。”
“不敢苟同,活着只是一种选择。”
“我也不敢苟同,死了万事皆休。”苦丘抠着满是脏泥的脚丫子,说,“如果活着不好,那你咋不去死呢 ?”
“我不死是因为我选择了活着。”李尔落耸耸肩,“而且,我也没说活着不好,我说了,那只是一种选择。”
“别的我不敢说,我知道死了一定不好。”苦丘抠完脚又开始抠牙。
“不敢苟同,那也是一种选择。”李尔落真挚坦诚地看着苦丘,他清澈的浅灰瞳孔完全允许阳光穿透,“选择活着的人,聚在一起,拥有全部话语权,贬低抨击其他的选择,这是最大的傲慢,他们也不应拥有这种权力。”
“谁跟你谈权力?人们只谈权利。”苦丘嗤笑,“忙于空想的家伙,只会让麻木的人们多一些忧愁罢了,有什么用?”
“想象,是人类最大的力量,人们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于人们的想象。”李尔落摇头。
“酸臭的理想主义。”苦丘吐唾沫。
“恶臭的现实主义。”李尔落用真诚的眼神比了个肮脏的手势。
“你俩别嘟嘟了!快想个不让我肚子疼的主意!”阿拉莎满地打滚儿,她偷来的辣条散落一地,她的嘴角渗出血来。
“很简单,别吃就好了。”苦丘说。
“不,要吃,适量地吃。”李尔落说。
“我说的是能让我大口吃的主意啊!”阿拉莎叫着。
“那就死。”苦丘说。
“确实是死。”李尔落点头。
“吃辣条就得死?怎么这样!”阿拉莎泫然欲泣。
“甘多和茅红豆来了。”苦丘说。
“这个行不行?”一个壮汉钻进桥洞子,肩上扛着一个昏迷的男人。茅红豆戴着面纱、包着头巾,跟在后面。
“甘多,这是谁?”苦丘问。
“隔壁乡亭城的反叛头子,能力是兽化,他很强,我昨天和他打了一整晚。”甘多扔下肩上的男人,发牢骚道,“快点搞,不是打架就是赶路,我好久没睡觉了。”
他刚发完牢骚,又精神了起来:“脱脱达罗那家伙呢?好久没见了,我一会儿得跟他好好打一架,打个痛快!”
“他快死了,在实验室里抢救。”苦丘说,“他在瓶瓶果儿城镇压反叛,单枪匹马就冲进了觉醒者大军,差点没被打成肉泥。”
“浪漫!”甘多比大拇指。
“啊?你不觉得活该吗?”苦丘百思不得其解。
“别说废话了,开始吧。”茅红豆看着李尔落,头巾面纱下的她收敛了所有魅意,语气一反常态,飘渺虚幻,“快点看看这该死的异能到底能不能拔除。”
李尔落点头,翻开脚边的布包,里面是一个小盒子,和一把手术刀。
他将手术刀插入了那男子的胸膛,学着当时白先生的样子,剜出了携带着异能的心脏。
茅红豆赶忙往那男子空洞的胸膛里倒治疗药剂,甲级治疗药剂,一连倒了七瓶。
但那男子还是死了。
桥洞子下,众人沉默了,穿堂风不断揉乱他们的头发和衣角 。
良久后,茅红豆缓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