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摆着一副黑框眼镜,一本书,和一团毛线,但没有毛线针。
“对了……静静爱看书,但以前却没钱买,我应该给她放几本书的……”淮阳海喃喃着,伸手摸了摸面具,发现上面颜料还有些潮湿。
“这刚画的,你画的?”淮阳海问向彭仔,他已经戴上了一张面具,上面画着一把砍刀。
“奥,我画的。”
“你还会画画?”
“不会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画出来了。但现在不会了,我刚才又试了试,画得像狗爬一样。”彭仔说。
“我特么都想起我媳妇了,她都走了多少年了……”李客有些不敢看那张面具,“这大红嘴唇子,真像……”
“呵,那你还跟那个理发摊老板娘聊骚?”淮阳海戴上面具,嗤笑道,但笑得有些单薄。
“这年头,还流行男人守寡啊……我也寂寞啊。”李客更不敢去看那张面具了。
彭仔忽然愣了一下,问道:“大白哥的妈妈?”
“啊。”李客闷闷点头。
“她怎么死的?”
“难产。”
“啊?”彭仔不看后视镜了,直接回头,诧异道,“怎么会呢?大白哥的血脉应该传承于她,这么生性的血脉,怎么会死于小小的难产呢?”
李客愣愣地看着他。
彭仔刹车,胸口亮起白光,那多色块的奇异圆盘浮现,静静在车内旋转着:“生大白哥的时候死的?”
“不是,生大白他妹妹的时候死的,不过生完大白,她身子忽然就孱弱了起来,很少出屋了。”李客眼眶红了,透过那黑面红唇的面具,在昏暗的车内亮得刺眼。
他颤声说:“结果后来又怀了大白他妹妹,当时我就很担心,劝说她放弃这个孩子,当时我就有预感的,但她死活都不放弃童童。”
“我真是个畜生……我真特么是个畜生……”他的泪泛滥了,顺着面具眼窝处的凹槽,滴落到上面的红唇上。
“这怪不得你……当时我和静静,包括大白她姥姥,都劝了,但她死活不愿意放弃,谁的话都听不进。”淮阳海拍着他的背,叹气道,“这都是命。”
“没错,这都是命。”彭仔的眼睛圆得吓人,瞪着虚空,他手心处的光盘极速转了起来,越来越快,位于两端的明亮和污秽混成一团。
“她的命是被献祭了,被吞噬了。”他空洞地说,像是在说梦话,“被大白哥和他妹妹吞噬了。”
“大白哥和我说过的……说过她妹妹的……我为什么会忘记她……就像第一次听说似的……”他的神情愈发迷惑了,手心上的光盘转速吓人,好像要失控似的,“她死了是吗……可是她为什么会死呢……她也应该有血脉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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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李客半惊惧半愤怒地看着他。
“她……叫童童是嘛……她……犹在祸中……她……噗!”忽的,一口鲜血从彭仔口中喷出,将他面具上的砍刀染红,犹如刚刚砍了人。
那光盘骤然停止,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硬生生按停了。上面亮色那一极已然消退,整盘皆是污秽浑浊,只在盘中心还存有一丝晶莹的绿。
“我有事情,你们去吧。”沉默了几息后,彭仔收起光盘,打开车门,跌跌撞撞下了车,竟是要离开。
“哎!你去哪儿?你刚才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客叫他,剧烈喘息着,面具上的红唇被泪水沁得更显殷红。
“没事儿,你们开车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有些迷糊……”彭仔招手,关上车门,踉跄地走在街道上。
“我们不会开车啊!”淮阳海喊道,“你这车从哪儿偷来的?”
“开车不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