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达罗额头猛地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睁大了独眸,里面喷着火。
他从历砚的眸子深处,乃至灵魂深处,发现了深邃的恐惧。
“你……是个懦夫?”
“你!竟是个懦夫!?”
他猛地撞上他的额头,顶着历砚的眼睛咆哮:“懦夫!你在恐惧什么!”
此时,锥子和长剑距离彼此的心脏,都近在咫尺。
他们都明白,这兴许就是最后的问话与回答。
生死时刻,一种日夜折磨着历砚的东西终于爆发了出来,犹如海底火山,惊起骇浪千重。
他的歇斯底里终于瓦解,一种被竭力包裹掩藏的东西像是喷出海面的岩浆,展露得彻底。
他以纯粹惊恐的眸子望着贴在他眼前的脱脱达罗。他感觉他被两股恐惧包夹,一股是脱脱达罗灼热的独眸,一股是他体内逼近心脏的长剑。
这还不止。一份沉重的昨日恐惧将他笼罩。脱脱达罗的眸子与那人的眸子一样灼热,烧得灵魂无处可藏;他的长剑也如同那人的牙齿,在自己体内掠开皮肉,粗鲁地探寻着致死命门,让躯体颤抖不止。
“啊!啊啊啊!”历砚怪叫,怪扭,无头苍蝇似地调集他体内全部钢铁,去阻击刺向心脏的长剑。他身上因此露出很多没有钢铁的空洞窟窿,炸出大量的血。
他身后的铁团又骤然波动,激射出几十根铁矛,将脱脱达罗胸膛捣碎!
“我糙!”
“小人!”
“不要脸!”
其余人愤然惊呼,并迅速组团攻来,要将历砚等人绞杀。当然,相比于其他人手中绽放着恐怖波动的武器和异能,扛着个荧光屏幕的孙秘书略显搞笑。
但也无妨,瘫地上直接吓尿了的汪笸箩比他更丢人。
历砚还在疯狂攻击着脱脱达罗的身躯。但始终不敢打烂他那张失望地看着他的脸。
约伯斯吐掉了湿哒哒的烟头,叹了口气。眉心处爆发出透明的光泽,他的两颗眼珠又智慧而自由地转了起来。
全场的人,骤然僵硬在了当场,然后……跳起了舞来。什么舞种都有,场面有些不忍描述。
约伯斯怪叫着,开着轮椅战车行驶了出去,开得歪歪扭扭,转着圈跑。他在战车上扭动着仅存的躯干,甩着那条软哒哒的手臂,嘴里一个劲高呼着:
“妈妈——妈妈——我要喝尿尿——”
“要喝尿尿——”
消失在了夜幕下。
组团重生异界,我只是想活下去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