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下传出了沙哑的声音,他那双湛青色的眸子始终平静地望着屠嘟嘟。
“没有,我的伤是战斗的时候伤的。”
“啊?这么重?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屠嘟嘟挑了挑眉。
“砍人,也是不知道砍没砍死。”
“牛逼啊!”
“哎,你为啥砍人啊,我记得你脾气很好来着。”
“他们要剥夺我的外号,就是电风扇这个。”
“为啥啊?你这个外号我才刚刚记住呢。”
电风扇抬手紧了紧脖颈上松弛的绷带,歪头看向通道尽头,没再开口。
“哎?你也飘了?咋不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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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教室,人山人海。
人们围成了一个圈,都在窸窸窣窣地讨论着昨天的菜肴和新娘,有不少人因为对于新娘的审美不同而低声互骂了起来,恶声恶气;还有不少孩子的嘴里在嗦咯着糖块儿,嗦咯得震天响,生怕别人听不着。
莫斯琉奇都特么睡了一觉了,他刚被那个负责跑腿的小姑娘摇醒,又迷迷糊糊地给了她一把糖,也没数给了多少。
等他清醒了一些,看着那个小姑娘急匆匆跑走的样子,他吧唧了吧唧嘴,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给糖给多了。
“静一静。”他挥了挥手,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向他。
“开始检讨会吧,屠嘟嘟先来。”
他话音刚落,吃不饱、饿死鬼、玉米瓤子、骷髅架子这四根竹竿儿又登场了,他们屁颠屁颠地把屠嘟嘟架了上来,满脸喜庆,吃不饱甚至还在和人群招手,笑得就跟没挨过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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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屠嘟嘟到了人群中心,那四个竹竿鞠躬退下了,边走边挥手告别,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从容的老艺术家。只留下了假装低头认错的屠嘟嘟,以及满脸惊慌失措的可雅。
是的,可雅依然在屠嘟嘟的脖子上,被拖着陪了法场,哦,天呐,真是个小可怜儿。
“屠嘟嘟,大基地第三战斗队队长,在前天的战斗任务中,指挥不当,刚愎自用,视队员的安危如无物,无组织无纪律,险些酿成大错……”
“损坏遗失了铠甲、铁链、铁支架若干,让基地蒙受巨大损失,肆意践踏后勤成员的劳动成果……”
熟悉的靡靡之音开始了,屠嘟嘟熟练地低下了脑袋,低得很低,一动不动。
她看似是在虔诚的认罪,但实则是为了把她那不耐烦的嘴脸给藏好,免得因为认错态度不积极而罪加一等。
而在她脖颈上,可雅紧紧地抱着她的脑袋,攥着她头发的小手冰冷发白,湿漉漉的冷汗在指尖反着光。
可雅睁着惊慌的大眼睛,不知所措地看来看去,一直在转动的脖颈都仿佛没了知觉,她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下降。
她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密密麻麻的视线让人招架不住,自己的视线反而没地方可藏了;她觉得空气一下子好重,压得她好难受;空气也一下子好稠,吸进肺里都很费劲,她有些喘不过气儿。
她敏锐地察觉出了“审判”的意味,她也自然地把自己代入了“罪人”的身份,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看着小丫头眼泪都快出来了,莫斯琉奇叹了口气,叫停了检讨会,起身把小丫头抱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把可雅从屠嘟嘟的脖颈上往下抱的时候,屠嘟嘟还偷偷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意思是:克落姆老爷子不在,你懂得~~从轻发落了解一下~~
莫斯琉奇只是挑了挑眉,没搭理她, 不拒绝,不回应,就当没看见。
坐回了位子,他抬手示意检讨会继续,然后叹了口气,揉了揉可雅的小脸,给她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