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太久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了,可雅更是从未听过。
说实话,“有人吗”这三个字,她们谁也没听清。
这种带有磁性的声音在她们听来,更像是野兽发出的动静,但又带有人类的特点,属于是声音上的恐怖谷效应了,渗人得很。
黑咕隆咚的桌子里,三人的心跳狂跳,似乎把凝滞的黑暗都震荡出了层层波纹。她们感到呼吸压抑,就像是被封在了肉冻里的猪头肉。
闻人奶奶胸口的黑光与这一团昏黑融为了一体,好似从未亮起过。
她也这么觉得。她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人类的心跳声没有听到,明显不是苍蝇造成的声音也没有听到,仿佛一切正常。
她也什么都没有看到,那颗老眼和那团黑光眨巴得越发无力,越发迷茫。
人老了真是悲凉,她在心里这样想。
干什么事情都要额外拿出一部分心思来,来判断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
越往后,拿出的心力就越多,心头的怀疑就越多,直到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到那时候,就算是没有老糊涂,也得老糊涂了。
宛若冰冻墨水似的漆黑里,三人的心跳渐渐缓了下来,而后感到大脑一阵发晕,仿佛是心跳转移到了头颅中去,震得人都要站不稳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声音没有再出现,就仿佛是个昙花一现的错觉。
三人本想再等待一会儿,但是周围的苍蝇渐渐多了起来,看来垃圾坍塌已经结束了,苍蝇们都回到了各自的领地。
战车再次启程。一路上,不断有苍蝇发起撞击,看来香水的气味已经很淡了。
开始是一两只,然后是七八只,再之后就数不清了,来自各个方向的撞击从未停止过。
就仿佛黑暗里站着无数恶劣的鬼怪,而它们在拿着大石块不断砸向这辆归家的战车,试图把它击毁,试图把它永远留在黑暗里。
战车就犹如在狂风怒浪中行驶的小船,被一个个浪头打得摇摇晃晃,随时都有侧翻的危险。
看来我还没有老糊涂,闻人奶奶这般想。她很庆幸,她没有丢下绑在桌腿上的石块,不然她们现在多半就已经死掉了。
一路艰辛无需多言,总之,三人成功回到了坑洞门口。
慕雅从绑在桌腿的网兜上取出了几瓶香水,给三人喷了个透彻。然后她趴伏在地上,一鼓作气地把一只手伸出了棉被底部,动作快如闪电,就好像已经演练了几千遍似的。
她精准地拽住了外面的一床棉被的一角,这床棉被一直紧贴着坑洞门口放置着,她费力地把它往桌子里面拉了一截。
或许说,这不是一床棉被,而是一床“石头被”。因为它里面的填充物不只是有棉花和破布,还有密密麻麻的小石头,沉重无比。
三人拿着今日收集到的物资,顺着这石头被的一角,从桌子里面钻进了石头被子里面。
然后她们又从石头被子里面,挨个钻进了保护坑洞的沉重毡布里面,回到了坑洞里。
在这个过程中,苍蝇们注意到了活物的蠕动,但它们毫无办法, 无论是撞击还是撕咬都收效甚微。它们急得在空中乱撞。
智慧再一次战胜了野蛮。
三人掖好毡布,确保了坑洞里的安稳后,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发出了一道冗长的叹息,就像是泄掉了什么坚硬得快要折断的东西似的。
这种东西足够可靠,但是它太过坚硬,磨得肺叶生疼,带着它睡不着觉,需得吐出去才行。
哪怕是幼小的可雅,她的叹息中也透露着无穷的疲惫。
三人在黑暗里,脱去了沾满虫卵和粘液的鞋子,就着扶梯边的清水,开始清洁身体。
慕雅更是脱掉了全部衣服,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