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总会有人去问吝啬的小泥猴,你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
面对这种问题,小泥猴总是会翻个白眼,随口说,当然是钱啊!
她确实吝啬,从不会说出自己最为珍惜的东西其实是记忆里的一幅画面,只会小气兮兮的独自偷偷欣赏。
那是一个阳光很刺眼的中午,但阳光和自己一样小气,只散发光,不散发热,自己的寒冷和冻疮从不会得到太阳的帮助。
周围有很多孩子,我在和他们打架,我觉得我们一样。
虽然那些孩子也许不这么认为。
我很厉害,我快要打赢了,我们一样。
但欠我一粒药物的老板要打死我。
他可能真的认为我们不一样。
无所谓了,死了也挺好,妈妈说过,世界上是有黄泉路的,她会等我。
正好泥猴爷爷年纪大了,黄泉路多半是走不快的,我应该可以追上他,不知道他兜里还有没有糖果。
起码……我们一样。
小泥猴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是有些害怕的,没有那么坦然,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但自己也很厉害,没那么不堪,起码没有发抖。
但当鲜血如期所至的覆盖自己时,却没感到痛,自己没死。
小泥猴记得自己隔了好几秒才睁开了眼,那一眼,永世铭记。
以后去黄泉路时,自己不会再这么小气,会和妈妈分享。
是不太文雅的画面,那个被自己打劫过的男人扛着一把带血的铁锹,吊儿郎当地站着,一脸的玩世不恭,还非常没有素质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阳光在他面前似乎有不一样的态度,非常友好热情,丝毫不吝啬光热,十分卖力的把他细致地勾勒了出来。
小泥猴所谓的画卷,不过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形象的年轻男子罢了。阳光把他周围隔绝了开来,他的每一根汗毛上都包裹着一层光膜,似是不属于这方世界。
不,是这个泥猴与居民的世界束缚不了他。他既不是泥猴,也不是居民,像是路过的神明,泥猴与居民的界限犹如他脚边的烂绳索。
刘黑宝没有搭理小泥猴,扛着铁锹自顾自坐了回去,未看她一眼。
他的动机很明确,是因为老板的可气,不是因为小泥猴的可怜。
说句不好听的,小泥猴的可怜是他造成的吗?与他何干。
但老板的可气就不能不管了,他是真的气到自己了,那就已有取死之道。
没错,我就是,双·刘黑宝·标先生。
刘黑宝端着饭碗有些发愁,泥猴都哪里去了?
难不成还得自己到处瞬移上赶子找?
忽然,他注意到了那个依旧骑在小胖子身上、正呆愣愣看着自己的小泥猴。
我糙?这不就是泥猴吗?
刘黑宝不由失笑,自己是不是看戏看得太入迷了?把她当成演员了?
端着饭碗走过去,刘黑宝把碗递到了小泥猴的脸前,问道:“吃吗?”
虽然这碗饭已经凉透了,但在冷风里,小泥猴还是立刻捕获了若有若无的诱人香气,口水下意识分泌。
饭菜?这不是属于泥猴的食物。
自打成为泥猴之后,她看见过其他人蹲在自家门前扒饭,但她只敢远远的鬼鬼祟祟地看。
别说闻味了,在居民进食的时候,泥猴万万不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因为那样会影响食欲,会挨打。
小泥猴还没有从恍惚中走出,鬼使神差的,她点了点头。
刘黑宝把饭碗递给了她,小泥猴手忙脚乱地抱住,一动不敢动,呆呆地看着刘黑宝。
“吃啊?看我干什么?”刘黑宝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