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袄。已经穿得破烂,柔韧的羊皮磨损严重,成了干涩、轻薄的皮壳。
淮中陡然停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转过身,吐出一道悠长而轻缓的叹息。
“李墨,你又在感动自己吗?”
“是不是还需要我配合你丰富一下剧情?”
其他人闻言,纷纷停下脚步,转头看来,脸上皆浮现出或多或少的诧异。
只见李墨撤掉了光幕,跪在了地上,土渣从他指缝里流出,逐渐覆盖了半个手掌。
他的脑袋深深插进了泥地里,枯涩的白发不愿接触泥土,在风的帮助下奋力挣扎,想要逃离。可头颅却压住了它的根部,让它逃无可逃,只能滞留在风中垂死挣扎,作无用功。
淮中看着蜷缩作一团的李墨,眼中泛起一丝复杂。
他并不觉得此刻五体投地的李墨卑微,而是认为他像……
一座没有覆土的坟冢。
李墨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匍匐于地,似乎已经睡着,或是已经失去了呼吸。
淮中掏出一支烟,不是想抽,而是想压一压恶心。
吐出一口烟雾,蕴漫而迷幻的白烟模糊了李墨的身影。一口烟雾虽然不大,但李墨也不难遮掩,毕竟他只有小小一团,犹如一泡马粪,还失去了最引人注意的热气。
淮中一时有些沉迷于烟雾的流转变化,它虽不跟随自己的心意游走,但总不会出现让人失望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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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中痴痴地把心神寄托在烟雾里,似乎这样就能跟它一样自由,一样随心所欲。
可一口烟消散得太快,随意一阵风就能打散它的自由。
淮中一怔,又看向风,难道烟不自由,风自由?
可惜风飞走了,淮中什么都看不见。
叹息一声,嘴里机械地吐出攻击性的语句。
“李墨,有你这样的乞丐吗?随口就向别人要一栋豪宅,磕个头就能想要啥就要啥?那岂不是人人都当乞丐去了?”
“你明明知道一个可笑的磕头不会改变任何东西,你是为了磕而磕吗?磕给姬霁看?给你的履历里增加一个磕头的事迹?”
“还有,我不觉得你连体面都无法保持了,你是故意…………”
“…………”
说着说着,淮中似是觉得无趣,便不再言语了,转头就走。
“淮中,你们要是能出去的话,那说明局势尚可,说明就算红曼覆灭了,也能把种子送出去。”
“要是你们出不去,那说明红曼的种子也送不出去了。到时候你们回来,我们会用尽所有力量把你们和种子送出去。”
“现在就可以签订契约,我们就算覆灭也不会透露你们的任何消息,这会让你们逃亡的把握更大。”
“可以签订的极其严苛,比如说有个念头就得立刻暴毙,比如说以任何途径透露出一个字都得死。”
李墨依旧没有爬起来,依旧以头贴地,只是提高音量说完了一段话语,但达不到喊的程度,语气也是没有的。
淮中又叹了口气:“李墨,我真的很理解戈尔,我是真不想和你再发生瓜葛,哪怕是有好处拿。”
李墨没说话,也没动,依旧匍匐着。
淮中沉思了一会,还是让江流主持着签订了契约。毕竟这没有坏处,可以让自己这些光团者暂时隐藏起来。
当然,是在不回来的前提下,要是回来。指不定李墨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淮中看向了李墨放在地上的箱子,那是他和姬霁刚刚落地时放在地上的,是用墨色封闭的箱子。
“李墨,你为何不提起这个箱子里的东西?”淮中指着箱子问道。
李墨并未言语。
淮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