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践行先贤的意志,他们何必跑到如此荒凉的地方?
哒哒哒……
雪驹的厚实绒毛没入积雪,宽厚的蹄掌踩过雪下的岩石,皮下肌肉使着力气撑起背上的骑手与货物。
这种极端环境下,就算是一匹马,想要活下去,必然要在自然面前展现出超凡的特殊。
除了谢迩顿地区,长毛的马似乎已经没多少还幸存了。
今夜似乎又要来一场天灾——黄昏的末尾,远处是暗沉的浓云,重重地从北面压来。
如果换做其他骑乘的野兽,估计此刻已经来不及了,谢迩顿山势险峻,想要这个时候返程,几乎不可能。
但雪驹这种本土的生物不同,攀岩、负重、越野……这类生物都能做到,是这片地区唯一能作为驯兽还能作用巨大的存在。
丢下这个月的物资,他们当即调头离去。
流放者们才听见声响出来,那些驻守关口的人们早已离去,只剩下地上那几箱比上个月分量还小的补给。
可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他们毫无罪人的自觉,非但不珍惜,反倒更加憎恨那些堵在好出口的看守。
饱含杀意的目光,死死瞪着那些人离去的背影。
“假惺惺……”
一位熊类特征的霍米涅诺威狠狠啐了一口。
“这么在乎,咋不直接放我们出去!”
他的大嗓门震得周围人都耳膜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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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位特征如同松鼠的女性推搡了他,没好气地说:“知足吧,这破地方就算有埃土都不好耕作,起码还有点东西能熬过这次年末。”
谢迩顿几乎屯不了粮食,在这个地方,肉甚至没有米贵。
而肉,更是千金难求。
这片地区里能够活下去的野生动物能是什么善茬吗?
就连雪驹的驯服都难之不易,更别提其他的野兽了。
想要圈养,起码得有饲料……
然而他们现在潦倒的模样估计连牲口的饲料都要抢夺。
所以说,他们至少还是被流放的,想要生活的改善没那么容易。
另一边,雪豹模样的中年人踌躇片刻,最后发出一声哀叹:
“收着吧。”
“我们能有什么选择?祖辈的罪孽,我们的罪孽,谁能原谅?”
一位年迈些的熊人听见,仿佛是记忆里某处被点中,即刻愤懑起来。
“罪孽?”他的手掌握紧到皮肤紧绷,“力量强的人占据多的东西怎么了,那些叫嚣平等的弱者,不知道弱肉强食才是真理吗?”
“我没有奸污他们的妻女,没有赶尽杀绝,他们就该感恩戴德!”
“本来都是利益的多寡,披上那层虚伪的外衣,就以为能改变事实吗!”
其他人看向这位熊人的表情各有不同,但大多是一种对于愚昧的怜悯。
至少有的人,他们觉得丢在这种地方并无不妥。
只是,要他们跟这种人在同一个地方,真是煎熬。
“咕……”
不合时宜又合理的声音响起,但感觉似乎不对劲。
一位年轻人想要缓和气氛,打哈哈道:“嘿,你们谁的肚子叫了?”
可大家互相看了看,没人站出来。
觉得丢人?
不,不应该。
“咕,咕,咕……”
声音的数量越来越多。
直到有人指向山下,那片随着阳光淡去而膨胀的阴影里,熊身、兔耳、鹰嘴的怪物正结群而上,数量起码十头往上。
“那,那是——”
“是夜行罗刹!快,快回去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