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看见。
先贤沉默。
先贤到来。
然而这一次,就算是先贤亲临也无法改变如此的定局。
——阿尔比昂应当是要毁灭一次的。
矛盾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想要消弭利益社会的一切血仇,跨越阶级的屠戮无一避免。
若是选择所谓的讲和,也只会让这个矛盾一再加深,积累成一颗颠覆一切的定时炸弹。
愈是延后,愈是具有更大的破坏力。
奈塔坎尔的边境上,踏过蒸汽机甲的残骸,近乎十米之高的巨大身影于雾中缓慢前行。
巨大的温迪戈佝偻着脊背,扭曲的轮廓变幻不停,时而纤长,时而粗短,连几何的概念也在其中无法被稳定认知。
先贤迈步向圣教总所所在的珀拉斯卡西部,也许是引力的潮汐扯动了灰雾,褪色的雾气竟朝着温迪戈的方向伴随前行。
轰——
轰……
如雷的践踏震颤大地,轰鸣之下,无所不往,无可阻拦。
头骨下的凹陷之中,猩红的目光自阴翳的空洞内闪烁,凝望远方的无数悲剧,同时为他们的结局默哀、悼亡。
无数的生命本不该如此过早地消逝,有的生命亟需一位到来者带去死亡予以止步的戒律。
——光之柱一个接一个启动了,微弱的光柱冲入天穹,这种东西本就不需要所谓的能源才能运作。
在看到灰雾并对相应部门通知后,如日常一般启动了先贤留下的简单机械。
夜已过半。
黎明的到来快了,可是黑暗仍笼罩着一层无法撤去的帷幕。
大雾过境,而巨影徘徊。
人们看见无法通透的雾障中有着什么经过,然而他们始终无法用肉眼捕捉那东西的原貌。
只能看见一点点微光从巨影身上闪烁,与此同时,那些亵渎的暗杀者莫名其妙成了冰雕,或是被狂风卷起了身体,眨眼间消失在原地。
阿尔比昂下的矛盾只能由自己人才能解决,先贤能做的不过是将难以审判的屠杀者提前降下个人的裁决。
背后的逻辑并不复杂,一位活了万年有余的愚人同样能够看出——
数百年,足够形成一个能够剥削所有弱者的利益集团。
数百年,完全能够让无数贪图利益的压迫者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松散的底层恣意迫害而事后高枕无忧。
更何况那些阴损的恶徒们选择了主动出手,在抗争的火焰彻底燎原之前,反倒去将那些弱者加以折磨。
做了恶事,还变本加厉鞭挞受害者避免还手……先贤又一次要回忆起那不幸的伊始。
于是愤懑化作仇恨的火苗,那个声音如当初恶灵的蛊惑一样,只是这次自过去传到了未来——
“杀了他们。”
“他们必将得到惩戒。”
“他们僭越了律法,也篡改了律法。那么便不必以自我约束的善继续布施。”
“他们已经为了自私自利而尝试凌驾于其他生命的头顶,在你的心里,难道他们还有比无辜者更值得的价值吗?”
——没有。
先贤不是社会学家,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统治者,他是众群的监护人,不是繁荣的宣扬者。
因此,他有着绝对的公义为了众群而出手。
……
风,来了。
空气似乎有了形体,从哀伤的人们身边经过,拖着冷冽的无形利刃,在小巷、街道和角落里寻找着什么。
杀手刚解决完又一户人家的顶梁柱,背后便忽地一阵发寒。
他回过头,却看不到别人。
屋内的孩子哭泣着,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