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娘子想要一爪子杀死自己,然而跟芦柴棒似的身体里面哪还有器官,皮囊下面连骨头都萎缩了,肺叶、心脏、肠胃什么的都荡然无存。
爪子没入身体,拔出来,连血都没有一滴,而破开的地方就像是橡皮泥一样碰在一起就愈合了。
她发出呜咽的动静,似乎在哭,对她来说,保持这副模样还不如去死。
万翟沉默片刻,答应了。
“……在此之前,让我去看看你找不到孩子的地方吧。”
怎么说呢,万翟或许是想让她和找不到的孩子死在同一个地方吧,没有了多少善心的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越是靠近她说的地方,血腥味愈是浓烈。
血娘子驮着背,在前面带路,道路左右是各种残缺的尸体,已经有些发臭,只不过灰雾浓烈到一定程度之后,一般的苍蝇、微生物什么的都难以生存,人类自己都会变得虚弱,所以才没有腐败太严重。
走到院子里,无视那些应该是当天围剿血娘子而惨死当场的人的遗骸,来到那个老人家的屋内,万翟很快看出端倪。
——那个高度不小的石床,或者说在南方的没有开口的炕,里面有着异样的血腥味。
发酵过的,更为年轻的血肉味道。
联想到这个能塞下不止一个大人的大炕,温迪戈抬手砸下,把整张床砸了个粉碎。
床面塌陷,下面是空的,里面有着不止一具骸骨,头骨的数量光是看到的都有五个。
靠近床头的位置是个缺口,最靠近那里的地方有一具更为新鲜的残骸,衣服的碎片还在身上吊着。
血娘子颤抖着靠近那具尸体,猛地一怔,然后表现出悲痛欲绝的样子。
“——焕焕啊!”
声音很难听,声调怪异,而且嘈杂,却是一个母亲无能为力的悲鸣。
没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她在那里嚎叫了许久,温迪戈在旁边也站了许久。
她转过身,怀里抱着那个已经没了头的,连血肉都残缺模糊的遗骸。
“……拜托您,大哥,杀了我吧,我要去见焕焕……”
无所谓称谓了。万翟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
三个小时后,院子几乎被夷平。
为了杀死她,万翟用尽了一切手段,很久才将血娘子杀到没有动静。
期间,他听着对方哭嚎、尖叫……但是没办法,这个女人成了邪魔之后,这份不断愈合的能力不会随她的意志而改变,无论怎么想死,身躯都不会听从,只是在尽力地缝补身躯。
温迪戈喷出零下四十度的寒气,双臂抬起砸下如同高速搅拌机,高频的超声波持续输出,谷尽了所有手段,才终于让她长眠。
他走出去,顺手抓起那些尸体,张开骷髅鹿头吃下那些不算太坏的部位,继续朝着原定的方向走去。
这段插曲没什么值得记住的部分,不过是一场悲剧,一次素不相识还多管闲事的劳累。
顺带能暂时填补一下自己的饥饿。
路边的这些无主遗骸,也不是不能下咽,凑合吃了。
反正,这副身躯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
凌晨过半。
夜色里,野外总带着淅淅飕飕的动静,邪魔也不是总在一个地方,到处游荡的邪魔比比皆是,不过很多都因为流窜到低浓度区而被抓住行踪的PAO战士集火击毙。
在他们眼里,也许他们自己就像是到处旅游然后被食物杀死了吧。
黔州是山区,爬山对于非人类来说确实是抄近路,也不乏一些人也这么觉得,这两周里混乱不断,有些人想反其道而行之,觉得